本来徐孟州只是想来个苦肉计什么的,才好博取同情心,谁知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受了惊吓。
她明显还是在乎他的。
特别是,她说都怪她那一瞬间,反倒是徐孟州心里揪着,心疼不已。
他也只好赶忙改口安慰,“别哭了,秦艽不是说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说不定只是我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别太当真。”
盛长乐一想,徐孟州经常晚上都不睡觉,说不定真是熬夜熬的。
她擦了眼泪,抬眸看着男人,道:“那你告假休息几日如何?上回你不是说要陪我出去玩么,一直也没空去,我们明天就去可好?”
徐孟州看着她哭红的眼,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指尖将挡住少女脸蛋的一缕青丝撩开,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现在还走不开,等今后大局一定,你想去哪都可以。”
现在徐孟州摄政的关键时候,太多地方需要他安排,重点是他还有自己的计划,自然是抽不开身的。
徐孟州想了想,又道:“明日我打算找李元璥算账,你也一起进宫吧。”
盛长乐微微诧异,“现在?可是,淮安的药都还没找到。”
徐孟州道:“我已经想到法子解决了。”
盛长乐还是有些担心,“可他怎么说也是皇帝,又不能定他的罪,怎么算账啊?”
徐孟州沉默片刻,道:“你害怕与他对峙么?”
这意思是要盛长乐当着徐孟州的面,跟李元璥说清楚,今后就算是彻底一刀两断,徐孟州绝不会再让李元璥靠近盛长乐,这恐怕是他们头一次面对面摊开来说。
前世今生盛长乐都不曾想象过,还有可能把徐孟州跟李元璥拉到一起面面对峙,光是想一想,她心跳得就有些快。
她有些心里打鼓,不过,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道:“有夫君在,我不怕。”
这些日盛长乐一直都没有进宫,李元璥想见她,曾叫她回过一次娘家,不过她故意带着徐孟州一起回去的,李元璥根本不敢跟徐孟州对峙,所以没敢出来见她。
本来徐孟州是还想夫妻之事的。
盛长乐不同意,“你不是心口疼么?”
徐孟州道:“现在不疼了。”
盛长乐将他的手拿开,又把被子给他盖好,两人分开睡,一本正经道:“那也不行,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你还是忍一阵子,养好再说吧。”
“……”
徐孟州当时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闲着没事用什么苦肉计,用别的计不行么?
现在可好,自食其果……
最后徐孟州苦肉计失败,背负着惨痛的后果睡觉,睡得很不踏实。
昏暗之中,他睁着眼,久久看着已经熟睡得香甜的美人。
她那青丝铺满了一枕,肌肤白璧无瑕,眉如烟波起落,纤长浓密的黛色睫毛轻轻颤动,丰盈鲜美的红唇微微蠕动,顺着蝤蛴般的颈子延伸下去,锦被遮掩之间,身子随着均匀有节奏的呼吸上下起伏,每一次好像都带着神秘的诱惑。
男人指尖小心翼翼的划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想到她有他们的记忆,面上又不禁浮出一丝笑意。
*
次日,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徐孟州带着盛长乐一起,二人坐着马车进宫,进宫之后,还特意将李月容叫了过来。
盛长乐还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徐孟州跟李月容好像先前就已经商量好了。
因为盛长乐出入不太方便,特意乔装打扮成了李月容的宫女,跟在徐孟州和李月容背后,径直到皇帝寝殿甘露殿觐见。
徐孟州跟李月容这么一大清早,气势汹汹的进大殿之内,李元璥才刚刚醒来,扫了一眼二人,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元璥负手背后,居高临下,坐在宝座上询问,“这么一大清早的,尔等有何急事觐见?”
李月容上前,便对李元璥行礼,道:“是淮安想告御状!惊扰圣驾,还望陛下海涵。”
李元璥一只手紧紧捏着椅子把手,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面上却毫无波澜,只问,“你要告什么?”
李月容目光犀利,开口道指认道:“淮安要告御前太监总管程启,给我下毒,企图谋害公主性命,罪证确凿,还请陛下做主!”
听她此话,李元璥这才后知后觉,好像一早醒来还没见过程启?不仅是程启,他身边好几个人都不见踪迹。
徐孟州还是用上次一模一样那一套,不能对李元璥下手,便对他身边的亲随下手,上次杀鸡儆猴没有用,这次,他干脆已经直接把程启,以及李元璥身边的几个心腹太监都秘密处决了,明显就是先斩后奏。
而后徐孟州还禀报道:“太后懿旨,陛下身边的近侍总是不检点,上回是马毅派人暗杀臣,现在又是程启给公主下毒,太后此番特意挑了几个憨厚老实的宫人,今后好生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