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丞相是朕的!(319)
外头听到声音,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苟宿一时震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初玉尘会突然发脾气。他心中又惊又怒,却还是双膝一曲,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初玉尘冷冷地说道:“苟大人这话是在怪罪朕把朝堂搅乱了?”
苟宿咬紧牙关,叩首说道:“微臣不敢。”
“朕看你有什么不敢的?太师能有今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为官时间虽短,可政绩满满。苟大人,你只看得到太师的年轻,却不曾见她付出了多少,这些事情,放你身上,你能做到哪一个地步?朕看你是这些年来被恭维得失去了分寸了!”
柳斐然这一番话不可谓不重,谁也没有想到,执政前乖巧听话的初玉尘,一旦执政后,竟然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一丝情面都不给。
苟宿完全被震慑住了,同一时间,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他如果知道初玉尘是这样的人,当初他断然不会轻易把辅政大权交出去!他以为她第一次上朝时候,便是立威,却不曾想,今日才是真正的立威,而且是拿自己开刀!
苟宿只觉得一口气下不去,噎得心脏难受。但是初玉尘是皇上,他又不能反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请罪,“微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初玉尘漠然地看着他,红唇轻启,“出言不逊,蔑视天子,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日,扣俸禄三月,退下吧。”
“……是。”
气得苟宿,回到府中,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苟宿的碰壁,也让所有臣子都看到了初玉尘强硬的一面。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她发脾气众人还能想象,可关键她是故意等到苟宿说话露出不对的时候才发脾气,故而杀了苟宿一个措手不及。
朝臣其实都和苟宿一样,对初玉尘抱有轻视的态度。主要是她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人畜无害,甚至在朝臣争吵时候好言相劝,没有动怒过。谁能想她不是不动怒,而是一直隐忍不发呢?
而且柳斐然性格温和,虽处事不温吐,也是干净利落,但到底也是有商有量。谁想初玉尘作为柳斐然的学生,却如此霸气,比之先皇还要霸气几分。
可到底让柳斐然坐上丞相之位,还是让许多人不服,故而哪怕是苟宿被罚,也还是有人进宫求见陛下了。
“启禀陛下,谏议大夫何大人求见。”
姓何的谏议大夫,就只有一个人了。这个人初玉尘自然是有印象,因为他是一个恪守成规的人,当时柳斐然推行科举制度的时候,他没少在一旁冷言冷语。
这样的人虽然讨厌,但谏议大夫之中偏也还少不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敢于上谏,并非毫无用处。
主要也是现在初玉尘还没有时间收拾这些人。
“允。”
何大人是一个将近六十的消瘦男子,年纪算不得很大,但是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神色严肃,没有一丝笑容,好像天下间的人都欠了他几千两似的。
见过礼,初玉尘很是好心情地说道:“难得何大人进宫看望朕,何大人看看,朕这字写得如何?”
何大人字写得不错,朝中的人都知道。他瞅了两眼,说道:“陛下的字苍劲有力,下笔如有神,只是收笔处略有不稳,就像是被人蒙蔽了双眼一般。”
初玉尘都气笑了,这老头子到底是怎么睁眼说瞎话说出这番话的?她看了自己的字一眼,问道:“哦?何出此言?”
“微臣听闻苟大人出言不逊被陛下责罚,微臣想知道苟大人到底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言论,竟让陛下不顾叔侄颜面,责令苟大人闭门思过。”
初玉尘不喜别人反驳她,以前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是这些日子他们反对自己立柳斐然为丞相,接二连三上书亦或是反对自己决定,她早已觉得不耐烦了起来。此时她便是眼睛一眯,“叔侄又如何?先是君臣,再是其他,难道朕还不能责罚他了?”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微臣怕陛下被有些人蒙蔽了双眼,让朝中大臣寒心。”
他倒是会戴高帽,这样不咸不淡的责罚,就能让朝臣寒心,难道他们的心都是鸡蛋做的吗?“哦?何大人有话不如直说,谁蒙蔽了朕的双眼?”
何大人才不怕初玉尘,他作为谏议大夫,有责任让初玉尘认知到不可任性。“能让陛下了她责罚御史大夫,非要陛下立她为丞相,不是把陛下的双眼蒙蔽了是什么?她自入朝为官以来,虽做出了政绩,可也肆意收拢朝臣,组成帮派,扰乱秩序,把好好的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再者创立科举,虽说是为了汲取有才能之人,可推行下去,劳民伤财……”
何大人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口气说出了一堆有的没的,愣是把柳斐然说成了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