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绣的帕子都成了精(24)
谢景黎淡笑:“你们决定吧,我结帐。”
一只白鸽飞了过来,停在了谢景黎的手上。谢景黎目光幽深,疼惜地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取下它脚下的信纸,然后将它放飞。
季初平道:“你师父又给你写信了?”
一见谢景黎收了信,一群人都簇拥了过来,想要看谢景黎手中的信。
谢景黎的师父空念道人常年云游在外,据说是他是前朝王孙,因为受不了仕途污浊,所以弃了红尘。
他诗文书画无所不精,一手围棋下的炉火纯青,同时也是风水堪舆的好手。
最重要的是,他掌握了许多独门武功的心法与秘诀,驻颜有方,老当益壮。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老当益壮,老当益壮才能吸引更多的姑娘。
正当他们好奇空念道人会给谢景黎怎样老当益壮的独门秘方之时,谢景黎打开了那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师父有难,徒儿赶紧相帮!”
大家都惊呼暗叹,堂堂空念道人,居然也有向其他人求救的一天。
谢景黎接着展开卷起的字条,下面一行用更大的字写着:“我!没!钱!了!速汇三十两银子急用!”
众人面面相觑,谢景黎扶额:这老顽童真是......
魏锦秋扑哧一笑,“景黎你,还不赶紧给师父大人汇钱去?”
谢景黎只好道:“你们先去玩儿,我去趟银号再来找你们。”
谢景黎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时与空念道人相识的经过。
他五岁的时候,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包子。
有一天啃着烧饼,在路上走着走着,踢到一个死人。
死人翻了个身,拖着他不让他走,非要收他为徒。
小谢景黎的内心毫无波动,唯一的想法就是:原来这个人没有死。
即使只有五岁,不可一世的性格也已经展露了出来,小谢景黎扬起精致的小脸道:“你是什么人,脏兮兮的,也配做我的师父?”
空念道人当时的表情,比吃了那啥还难看。
于是空念道人给他表演了一个空手劈巨石。
小谢景黎抬了抬眸:“不过如此。”
然后空念道人又准确地算出了他的生辰八字。
小谢景黎的眉头跳了跳:“......不过如此。”
空念道人忍无可忍,夺了他的烧饼就啃了起来,边啃边口齿不清地说:“这个烧饼就当作学费了,这个师父你不要也得要!”
天资聪慧又善良的小谢景黎意识到,原来这个死人是饿了。
小谢景黎不咸不淡地说:“既然学费都收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这个师父吧。”
就这样,谢景黎凭空多出来个师父,师徒一做就是十几年。
宁远将军教他武术也只是简单点拨,空念道人却很负责,从内功心法、锻炼体格的方法,到具体流派的一招一式,都丝毫不马虎地教给了他。
嘉王妃封锁所有书籍的时候,也是空念爬进狗洞,偷偷把书塞到他的门缝里。
虽然这师父时常赊账欠债很不靠谱,但总的来说,还是谢景黎此生不可多得的贵人之一。
“对不起二爷,最近全国银号都在清算账务,暂时不支持转账业务。”银号伙计的声音十分抱歉。
银号不行,只好改邮寄了。谢景黎取出一些银票,用锦囊装好,前往驿站。
驿站的送信人拍了拍马:“不好意思啊二爷,马吃坏了肚子,这短时间内是跑不了腿了。”
谢景黎青筋暗跳,面上仍是有礼有节:“无妨,我另想他法。”
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粉衣的姑娘犹豫着进了当铺,谢景黎抬腿便跟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谢景黎看着陆婉莹的背影,沉声问道。
陆婉莹将木盒子藏在身后,眼神躲闪:“你也在这里?好巧啊。”
谢景黎漆黑的眸子里席卷着风云:“你来当东西?”难道,她真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东珠换钱?
陆婉莹的睫毛翕动,仿佛受了惊的蝴蝶:“与你无关。”
谢景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盒:“我的东西怎么会与我无......”一打开,却发现里面是陆婉莹母亲的银链子,链子中的缺口空空荡荡,并没有珍珠来填补。
“还给我。”陆婉莹抢过盒子,护在怀里。
“你当这个做什么?”谢景黎错怪了她,语气放软。
陆婉莹低头道:“我砸碎了你一个古董花瓶,想赔你。”说完又解释道:“我知道你的花瓶很贵,就算是一条链子也远远抵消不了,但是我会努力绣帕子还你的。”
谢景黎心头一窒,难道他就给她这般大的压迫感吗?
“我给你的东珠呢?把它们当了,应当会值很多钱。”谢景黎问。
陆婉莹恼怒地望了他一眼,这个人明明前一瞬才错怪她要当掉东珠和她生气,下一秒又这样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