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依然(151)
我会想弄死他。
“好,” 依然仰起下巴,在他唇上印下自己的印迹,霸道地说,“离开我后,我也见不得你幸福。”
秦既明笑着说,“那让我们不留遗憾吧。”
依然闭上眼,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迟迟不见另一个人有动作,她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满脸疑问,她理解错意思了?她……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感受到灼热的眼神,秦既明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微勾,“睡吧。”
依然准备伸手去解他睡衣的纽扣。
秦既明握住了他的手,在她耳边说,“别闹,我的理智现在真的比丝线还薄,别再挑战它了好吗??”
依然这才安心地趴在秦既明怀里慢慢睡去。
直到感受到胸口平稳的呼吸,秦既明才睁开眼,用手一遍遍描着她秀气的眉目,“小姑娘一个。” 然后翻身下床去洗了个漫长的冷水澡。
良久,他才出来在依然额间留下了轻柔的吻,晚安,好梦。
那夜的风也滚烫,月也灼亮,两人身影紧拥依偎而眠,如天地万物初始的姿态,如找到了最完整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依然醒来时,旁边无人,她没有穿鞋,头发有些蓬乱地跑了下来,看见刚刚洗完澡的秦既明走了出来,裸着上半身,带着一身凉意。
依然突然脸红,“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昨天晚上想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脸红?” 秦既明低头看了下自己,笑着调戏,“要不要摸摸看,这可是你半年下来的监督成果。”
依然不仅红着脸伸出了手,还掐上了他的腰,“就你这排骨,还没我有肌肉呢。”
“是吗?我试试看。” 秦既明将她拦腰抱起,压在了床上,“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会儿。”
“没看见你,” 依然在秦既明肩上咬了口,并没有热水澡的雾气,反而因为太冷而肌肉紧绷,“你洗冷水澡了。”
“嘶……还不是因为某只没有安全感的兔子。”
“你……真不要吗?” 依然的手环上他紧窄的腰。
秦既明觉得自己一整夜的冷水澡全都白洗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确定现在不是在报复我么?我这样都舍不得碰你,就是想告诉你,如果只是喜欢,再深的爱都不值得你献身,责任心更重要,懂吗?”
他起身又往浴室方向走,“我妈警告过,再你下次进我家门前,我不会碰你。”
小兔子,你可得守好自己的身和心,等以后我有足够的能力许你未来了,再来彻底收了你!
依然挪开了眼,语气有些虚,像松了口气,“话说,我们今天去哪里?”
“我出来再找你算账。” 空气中徒留重重的摔门声。
*** ***
一辆银白色的吉普车上,穿着白族服饰的姑娘和小伙儿正在听着之前在集市上淘来的民族乐CD,依然望着漫无边际的旷野,手指在车窗沿有节奏地敲打着。
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名为“逃离”的公路旅行。不问目的地,一路往边境方向开,逃离人群,走停随心,也随美景,世界干净地只剩下彼此。
早晨六点,坐在车顶上看日出。
厚厚的云海翻滚奔涌,上演变幻莫测的云山雾海,看得人忘了惊叹。
晚上六点,站在油菜田里等日落。
金色的沃野随风轻扬,发出安静又喧嚣的沙沙声,挠得人心醉微痒。
自那日起,依然少了个爱谈“以后”的毛病,也多了个随时掏出手机记录沿路风景的习惯。
误入边陲村落,小河流淌,整个茅檐低矮的村子只有淳朴的老人和赤脚的小孩儿,他们穿着地道的佤族服饰,包着彩色的头巾,给后山的树林取名神树林,喝着浓苦的茶说是为了驱鬼气。
还有音乐,最自然的音乐。
木鼓,他们眼中通天的神器,敲响木鼓便能和神明对话。村落里的人穿上民俗盛装,洗漱梳妆,从高高的神树林山上,拉动木鼓到村寨,拉木鼓的歌声和奏乐声盈荡在树林中。
秦既明听着依然虔诚地说了句,“我真的听见了神性。”
他想,她所谓的神性是无杂质的纯粹吧。生活纯粹,养出来的音乐自然是纯粹的。
“听村里的人说,这里前几年才刚通了水电。”
这里还信神鬼,还有图腾崇拜,秦既明感慨,“原始当然意味着落后。” 人类文明进步飞速,偶尔听见来自远古时代的呼声,竟引得灵魂这般颤动。
又一日天明,炊烟升起,村寨四周被高大参天的树木围着,阳光被树木筛过,透着间隙射到村寨里,带着清新的香气。
睡了一夜茅屋的依然此刻与秦既明并坐在门前喝着再朴素不过的粥食,“好想一辈子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