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叶钊拍门,撑开与她的距离。
她沿着门落坐在地,掌心下有三
两张纸钞,手指收拢攥紧,说:“空调、电话、强吻,哪个让你最生气啊?”
一字一句,天真无邪的语气暗藏恶意。
“你这也算吻?”叶钊慢慢俯身,捏着她的下颌,瞧清长睫毛轻微地颤动。
“疼。”
蓦地,后脑勺抵在门上,他吻她。
干燥的嘴唇,咯人的胡茬。他辗转着抿吮她的下唇,近乎撕咬。
她整个人都被环住,使出全身力气却无法推开他,仓皇地呼吸,霎时,他的舌尖掠过唇珠,穿过齿间缝隙。
电流蹿过脊背,浪潮汹涌而至。
她再没法思虑,手攀在他肩头,揪着体恤,发狠地回应。
漆黑的玄关,纸币铺陈。
铃声第三度响起,他们在接吻。
唇舌纠缠,湿润的口腔,他的克制溃不成军。
如果,如果让他死去,此刻就请让他死去。
手掌探进吊带背心,后背被指甲刮得生疼,他停了下来。
李琊大口喘气,泪眼婆娑地瞧着他。
“抱歉。”叶钊慌张地以指腹擦拭她眼睑下的泪。
她抽抽搭搭哭泣,他吻去她的泪,低声说:“不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头埋进他的颈窝,她哭着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叶钊,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声音又变得好轻好轻,“你就不能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的声音如锥子敲打他的心口,令他沉沦入深渊,困惑又苦涩。
他紧闭着眼睛,眉头拧成川字。
片刻后,李琊借着门框站起来,“你的惩罚,我领教了。”
反手握住门把手,顿了顿,她说:“没关系,我多的是时间跟你毫。”
说罢,她转身离开。
叶钊宛若一尊会呼吸的石像,良久,石像都快扑灰,终于动了。
惨白的玄关灯盏亮起,映照坚实的背部,他一张一张捡起地板上的钱。
钱?算什么,凭什么。一张百元纸币长一百五十五毫米,宽七十七毫米,重一点一五毫克;明明又小又轻,却压得他窒息。
钞票如废纸般从指尖掉下去,他摔上门,冲了出去。
*
便利店职员选了张的黑胶碟片放进唱机。
“Love hurts, love scars, love wounds and mars.A not tough or strong enough.To take a lot of pain, take a lot of pain.Love is like a cloud, holds a lot of rain.Love hurts.Love hurts……”
(爱会伤人,爱会留下伤痕,爱会令人受伤与毁灭。任何一颗心都不够坚韧,去承受许多苦痛。爱如一片云,饱含雨水。爱会伤人,爱太伤人。)
听见琼•杰特的歌声,李琊哭得更大声,手里的布丁掉到台阶下,滚一圈,染了灰尘。
“山茶?”秦山看清坐在便利店门边的人,走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仰头看他,抹去眼泪,“我没事。”
“为什么哭?”
她摇头,起身便走,“我回去了。”
秦山抬手唤她,“哎——有事和我说呀!”
她停下脚步,回头道:“老秦,我很差劲吗?”
秦山不解地说:“没有啊,谁说你了?”
“你说我找不到男朋友,我真的不值得被喜欢吗?”
“啊?怎么会,我那是开玩笑的,谁会不喜欢你。”
“在你看来,我没有优点吗?”
“你……有啊!唱歌好听,还会写歌,才华横溢,做事也认真,很多优点。”
“那是不好看吗?”
“你是我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儿,真的,果壳的人都这么觉得。没发现你在的时候,酒都卖得多些?都喜欢你。”
“是吗?”
“平时这么自信,突然怎么……谁打击你了?我帮你揍他。”他踌躇道,“难道是我?”
“如果是你,会选我还是,孟芝骅?”
秦山心里一惊,说不出话来。
她凄冷地笑了笑,“不会是我对吧?在你们眼里,我只是妹妹崽。”
看着她远去,他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
小巷里的大排档喧闹嘈杂,为显空间宽阔,右侧的墙贴了一面长镜,边角已坑坑洼洼。镜中倒映客人欢笑模样,仔细看去,酒瓶之后有一位稍显低落的人。
秦山搁下筷子,说:“把我叫出来也不说话。”
叶钊端起酒杯,敷衍地敬了一下,自顾自一饮而尽。
秦山随他抿了一口酒,“孟芝骅怕你出事儿,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这不像你。”
“你跟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了你手机坏了,让她不要担心。”
“谢了。”
“我都想买本黄历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