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衣问情(原名:云淡风清)(5)+番外
顺着燕飞花所指的方向,他望过去。如衣的私塾吗?
阿玉向他们挥挥手:“好啦,我去田间了。另外,雪儿,如果你要再住些时日,就多陪陪如衣吧,他一个人……怪寂寞的。”
墨无雪点点头,燕飞花拉着寒纪舞,向他说声再见,便双双去别的地方了。
然后,又剩他一个人了。
孤独地立在小道上,鸡犬的叫声起起落落,双脚无意识地向村里的私塾走去。
如衣,清雅的如衣做夫子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年少时,他要离开村子,到外面闯江湖了。走之前,玩伴们都来送行,众人送到村便跟他挥手了,唯有如衣,一路送他至十里亭。
那时候,两个人默默地行走着,交谈的不多,但总是依依不舍的。
如衣问他:“出了村子,何去何从?”
前途一片渺茫,他望着天上的云,轻叹:“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如衣沉寂了几许,低头,说:“保重!”
他停了停脚步,拉着如衣的手,问:“你呢?将来你要做什么?”
“我……”如衣微怔,似乎有些困扰,“当个私塾的夫子吧。我家里书很多呢。”
是啊,如衣家里的书很多,从他曾祖父那代传下来,到了他这代,数不胜数。
如衣一家,是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一家。听说,他们曾祖父做过某国的谋事,为国主打得天下,但因国主猜忌,他曾祖父带着家小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
现在,如衣如愿的成了一名夫子。
“南有?木,葛?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木,葛?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木,葛?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注:出自《诗经。木》)私塾里,如衣一身素衣,手执书卷,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缓缓地念着古诗,而学生稚嫩的声音随着他起起落落。
墨无雪静静地立在窗台边,窗边桃花盛开,正是春意闹。
视线柔软地落在屋里那抹温润的身影上,不知不觉,发怔。
沉浸在学海中的如衣,圣洁而缥缈,那低低地一笑,轻轻地一挑眉,颔首,扬嘴角,?眼,如此的从容不迫。
不经意地,他向窗外瞟来,视线对上他的,微一愣,继而淡笑。
他没有开口说话,笑过之后,移开了视线,继续讲学。
失落窜上心头。
墨无雪手搭在窗边的桃枝上,抚着含苞欲放的花蕾。眼睛移向淡蓝的天空,天空一片渺然,淡如纱的云随风飘过。
不知过了多久,学生下课了,喳呼着出来,几个孩子经过他时好奇地瞅瞅他,有的指指点点。
他没有在意,白如衣走向他,问:“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儿。”随着如衣的步子,和他并肩走着。“完课了?”
“嗯,接下来是许夫子的课。”
“许夫子?”
“呵,这村里可不只我一个夫子。”白如衣捧着书本,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墨无雪配合着他的步伐,闲倩逸致地与他走在乡间小道上。
“早些……遇上小舞他们了。”他低语。
“小舞啊。”白如衣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他和飞花住在一起了。”
墨无雪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张望着。“……我知道,我……会祝福他们的。”
白如衣扯了一根草梗,择了一条道,继续走着。墨无雪莫名地感到慌张,他不明白如衣身上为何隐约缭绕着一股哀伤气息。
“要去看看『燕尾瀑』吗?”白如衣将草梗咬在嘴里,动作间多了一丝顽皮。
“呃,好……好的。”迷失在他的自然中,墨无雪木讷地点头。
白如衣扬了扬嘴角,拉起他的手,阔步而行。
两人行走着,穿过片小树林,转几个弯,便到了燕尾瀑。
“燕尾瀑”,如其名,高两米,水分两股钱泄而下,如燕子的剪尾,剪尾下面是一个颇大的水池,不是很深,清澈见底。水流成一条小溪,弯延而下,流过村子,形成村子的主要汲水之道。
两人立在瀑布前,迎着凉如丝的水气,满足一叹。
白如衣找了一块可坐两人的石头,墨无雪和他一同坐了上去。
两人并肩坐着,享受着自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