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回眸一笑:“陶卉和周浔啊,都挖。”
刘嘉气焰顿时萎了,小声逼逼:“我们签了优先协议的,如果公司有续约的意思,就不能去别的公司,不然要赔违约金的……”
“哦。”吴越低头翻了翻手机,“公司账上钱是不多了——”
刘嘉一听,瞬间又得意了,腰板一挺。
“——也就还剩个不到2亿吧。”吴越一笑,“但没关系,韩总私人零花钱应该还有3亿左右,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刘嘉蔫巴巴坐回椅子里,闭上了嘴。
擦,有钱了不起啊!
吴越揽着周浔肩膀:“走啊浔哥,抽个烟去。”
被女婿的人袒护了的周浔,大摇大摆地跟着吴越走了。
两人站在高大上娱乐天台上,周浔轻轻呼出一口烟:“我其实挺担心卉儿的,她一直都不愿意露出胎记,生怕那个人找来。”
吴越弹掉烟灰,问:“什么人?”
飘飘扬扬的小雪从天而降,一颗雪花掉在周浔鼻尖,他沉吟良久,才轻声说:“她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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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找到过我的生父,在我11岁那年。”陶卉把脸上的粉底推开,在眼角轻轻打圈,把泛红的眼角挡住。
陶卉11岁的生日,她从院长手里拿到了一张疑似是她爸妈的人的合影。
那是之前在孤儿院里出去的一个在报社工作的姐姐,整理旧报纸的时候偶然看见了一则寻人启事,毕竟是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对这种消息很敏感,而且寻人启事上明明白白写了,丢失的孩子脖子上有个粉色胎记。
那个姐姐偷偷把那张照片剪了下来,送回到孤儿院,并把这件事告诉了院长。
院长看过之后觉得跟陶卉真的很像,而且脖子上有粉色胎记这点也跟陶卉非常吻合,只不过打过电话去的时候,电话变成了空号,家庭住址也搬了,只能把照片当成11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了陶卉。
陶卉欣喜若狂,后来每周末都要偷偷坐巴士去市里转一转,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
她的爸爸妈妈找过她!她的爸爸妈妈不是故意抛弃她的!她的妈妈也不是狐狸精小三!他们在找她!
陶卉每天都在期待,每天都在期待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
终于有一天,在偌大的城市里陶卉跟一个身高180以上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跟想象中的高大伟岸不太一样,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眼神有些狠戾,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生父。
忐忑、震惊、喜悦和茫然,很多种情绪充斥在心头,陶卉悄悄跟在他身后,穿过不算繁华的城市,又拐了很多路,最后走到一个临近拆迁的破烂的小楼。
那天她站在楼下,先是听见了打骂声,然后是东西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哭叫和呻.吟,都令陶卉诧异并陌生。
一个大妈从陶卉身边路过,听见破楼里的叫骂声,鄙夷地嘀咕:“又开始了,靠老婆出去卖身子赚钱活着,还要吃喝嫖赌的,作孽啊这个畜牲。”
11岁的陶卉,心心念念想找到家的陶卉,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温馨家庭的陶卉,如被雷劈,僵立在原地。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陶卉站在家家户户映出来的灯光里,看见一个女人踉跄着从楼道里走出来,额角淤青,半张脸是肿的。
身后突然传出来的男声吓了陶卉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后站了个男人,正在开口说:“快点!别磨蹭,钱我都给你男人了,说好了今天得陪过夜啊!”
女人沉默地垂着头,路过陶卉身边。
陶卉突然开口:“等一等。”
女人诧异地抬起头,眼睛跟陶卉很像,有些妩媚的眼形偏偏又是那么明亮,只是看上去很狼狈,可能是出于母亲的本性,也可能是看到了陶卉的胎记,那个女人愣住了,在身后男人的催促下匆匆拉着陶卉走进楼道。
“你长大了……”女人流着眼泪。
陶卉哭着想叫一声妈妈,却被女人堵住了嘴,女人说:“我不是你妈妈,快走,离开这儿不要再回来,不要被他看见你,快走……”
“可是……”陶卉说。
女人突然拉住她的手,把陶卉的手按在自己头发上,发丝是湿的,粘稠的血和发丝下凹凸不平的结痂震惊得让陶卉说不出话。
“走,走吧,不要再来了。不要来尝试这种每天被打被骂还要、还要出去卖肉的日子!”女人说完推开了陶卉,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那天起,陶卉的梦就破碎了,后来她还是忍不住远远去看过两次。
第一次看见了那个男人,鼻梁跟她很像的男人,正把那个女人踹到在地,用砖头砸她的头,嘴里骂着陶卉这辈子都没听过的难听脏话,陶卉吓坏了,跑到电话亭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