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自然不会上这个当,他冷冷地笑了笑,看了眼持着千机匣的唐不二,悄然地逼近了对方。
先杀掉这个碍眼的唐门弟子和五毒弟子好了。
回头没带武器,亦有没有战马,还试图护着个累赘的萧翰钧自然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在唐不二的背后蔓延,待他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两柄明晃晃的弯刀也已经刺穿了唐不二的胸膛。
唐不二面色一变,待看到胸膛里穿出的两柄弯刀之后,他竟惊觉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痛,甚至……他的身体连鲜血都没有流。
“穆赫,你快看!老子好像练成铁布衫了啊?!”
唐不二欣喜不已,第一时间他不是想着回击陆枭,竟是让一旁的穆赫和自己分享这个奇迹。
然而,这一回唐不二只听到穆赫那带着低低笑意的嗓音说了两个字:“傻儿。”
穆赫的胸前不知为何被撕裂了两道惨不忍睹的伤口,汩汩的鲜血从他胸膛不断地溢出,让他连丝毫反抗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看见这般情景,萧翰钧忽然想起了一个江湖传闻,传闻五毒教中人擅长施蛊,然而有一种蛊,他们一生却只能使用一次。
那种蛊叫做生死蛊。
此蛊往往被五毒中人种在挚爱的身上,有朝一日,若是他们所爱之人身遭横祸,濒死之际,他们便可以自己的身躯为对方承担所有的伤害,是为——情之所依,心之所系,代君受命,保君平安。
只不过这样的蛊实在太过妖邪,况且江湖中人也鲜少见过有五毒弟子舍得用自己的命换旁人的命,故而对此多是持怀疑的态度。
然而今日今时,唐不二终于相信这世间真的是有生死蛊的。
穆赫口吐鲜血,强自支撑着站立不倒,他目光冷狠地瞪着那个躲在唐不二身后的明教暗杀者,费力将手中骨笛吹响,那巨大的风蜈已迅速地爬过去将陆枭的身形紧紧缠住,使之难以动弹。
陆枭眉峰一扬,正要用力挣脱那恼人的风蜈,却不料此时唐不二已转身过来,闪着金色冷光的千机匣正对准了他。
“你个狗日的给老子去死!”
唐不二怒吼一声,猛然抠动了千机匣。
陆枭心有不甘,他面色狰狞地怒视着萧翰钧,忽然嘴角狠狠一弯,在一枚弩箭穿过自己胸膛的同时,掌心中的那枚火器也朝萧翰钧师兄弟抛了过去。
“要死一起死!”陆枭此刻满嘴都是鲜血,却仍是狂笑不已。
那黑色圆球状的火器滚落在地上,眼看着就要炸开,被唐不二搀扶着穆赫却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了过去。
一声巨响,整个帐篷在眨眼间便成为一堆废墟,满面尘灰的唐不二哀嚎着跪了下来,他伸手扒拉着废墟,却只找到了几缕银发,一滩发绿的血水泛着荧光溢满了焦灼的地面,穆赫的身体在经过火器的爆裂之后已然化作了一滩毒水。
唐不二忽然有些明白穆赫为何一直拒绝与自己亲热了,五毒教的人,还真是毒到了骨子里。
“你啷个啥子都不和我说就走了嘛?!你个瓜娃子哟,你硬是个宝器!”
唐不二攥着那一缕白发躬下身子嚎啕大哭,他那张戏谑的脸想必是再难有爽朗的笑容了。
萧翰钧呛咳着站起了身,他身下的拓跋君牙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却丝毫无损。
好在萧翰钧主修铁牢律心法,恰在刚才火器爆裂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及时将拓跋君牙护在了身下,同时运起啸如虎守如山两式,又念动渊字诀为拓跋君牙撑起了一道浑厚的气劲,这才使对方毫发未损。
因着穆赫舍身之故,陆枭虽然之前中了一记弩箭,却也未曾立毙。
他躺在地上身子仍被那惨死的风蜈所纠缠着。
看着萧翰钧松开拓跋君牙,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了过来,陆枭心中有遗憾,却也有一丝期待。
纵然他无法手刃这对天策府出身的师兄弟为自己的师兄报仇,但是好歹在他死之前,他也应该让萧翰钧知道一些拓跋君牙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萧翰钧,我有话对你说……”
陆枭一开口便是一口淤血,他努力地用残余的内里护着心脉,只为能将那个足以毁掉萧翰钧与拓跋君牙的秘密说出来。
萧翰钧抬手擦了擦额角的鲜血,那张平素稳重温和的面容此际已是多了几分冷狠。
“陆枭,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