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太中】捏造骨科(17)
我和母亲做了一笔交易。她那么聪明,我不用全部说明,她也多少猜到了太宰治和我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在电话那头说,早知道前两天太宰要和我睡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那时候她没有过问,现在她后悔了,她就应该早就逼问把一切都坦言的。她又说,这事绝对不能让我父亲知道,她会打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住到这间离横滨较远的海滨别墅来,好把太宰治从我身边隔离开来,等到太宰治考上大学,又或者要再久一点,等太宰治进入大学,和哪个温顺可人的女孩子正式交往后,我再回去。
明明在太宰治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我就想要躲避他了,现在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却又有一丝不舍,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母亲的交易内容合理到堪称完美,我答应了她,第二天向上司发了,第三天便已经抵达到这里了。在精神科医生那儿配的安眠药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因为从我抵达这间海滨别墅开始,我就好像被司管睡眠的妖神附身,月色和海风为伴,睡得天昏地暗,好像要把下半生的睡眠也都透支掉一样。
我甚至连饮食都嫌麻烦。肚子咕噜噜叫得吵到了极限,才终于拿着钱包和银行卡,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仅套了件宽大的棉质短袖衫和长裤,踩着双人字拖,走在海滨湿热的风里,去边上私营的小超市买吃的,我买了两箱子杯面,搬回去拆开箱子才发现我好像上个月才买过这个口味的杯面。但当时那在便利店里买的杯面没进到我的肚子里,而是被太宰治吃掉了。
离开他我才发现我眼前总是会浮现出太宰治的脸,睡梦里出现,幻觉里也出现。但我以前做梦梦到太宰治时总能听到他的声音,现在却不太听得见了。我怀疑是我睡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说话的方式,忘了听觉是怎么使用的也情有可原吧。我睡着,让自己继续这安眠,沉进海里、不断往下落坠一样,我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睡着。在某一夜里又做到了那个梦——后来才想起,这不是梦,而是我的记忆,在梦里出现时仿佛走马灯。
太宰治在那个周六的黄昏,半蹲在我的面前,握紧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像是在将他所有的爱情都倾诉于我一样。他说,我只想要你,哥哥。然后这段记忆被按下暂停,再倒回去,重新播放。他说,我只想要你,哥哥。再来一遍,循环播放,逃脱不开的魔咒,渐渐畸形,我越来越看不清太宰治,看不清他的唇形,看不清他的手指,看不清他漂亮的、让我着迷的瞳孔。
他又唤了我最后一句。
“哥哥。”
我从我的记忆复制成的梦境里醒来,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日期,可能我把夏天都睡过去、迈入秋天了也说不准,要不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冷呢。
我还来不及拉紧棉被,在被窝里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我的耳畔好像接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辨认了好一会儿,我才辨认出来那是什么声音——是有人在敲别墅的大门的声音。别墅是没有安装门铃的,本该不会有人来找这家这个没有人住的房子里不存在的人的。可我现在却听到敲门声。
谁在敲门?
第8章
*BGM:苏打绿 - 我好想你
-
我觉得冷,便将被子当成大衣外套一样披在身上,像个笨重的熊,慢吞吞地移动到别墅的大门口,途径时望了一眼窗外,大概是刚刚日落过不久,外面还有一丁点的亮光,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敲门声响了第二次,这个房子的大门并不是具备猫眼的,也没有那种门外监控之类的高级设备,我敢打包票这附近方圆几公里都是不可能有我们家的亲朋的,也就不敢贸然开门,只对着门缝,问了一句,是谁。
幸好这别墅的大门没有那么厚,我在室内讲话,室外的人应该也是听的清楚的,于是来客回答我,是有些沉闷的、青年的声音。太宰治在门板的那一头说:“是我。”
我甚至怀疑自己没有完全睡醒,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被褥,可这被褥很重,又因为我睡着的时候总是把被子这样踢那样踢、或是压在身下、夹在腿间,被褥在被套里的重心也变得很奇怪,本来还能好好地挂在我肩上,这么一扯,反倒是掉在了地上,我把被子从地上拖起来,却没有再披在身上的意愿,把被子折了两折,抱在了怀里,把他当成缓冲用途的安全气囊一样,让自己得以压着他、正面超前地抵在门板上,让大门另一头的、室外的声音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面来。
你怎么会来这?我问,他没有回答我,我又问第二句——来这里干什么?可他仍旧没有回答我,我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告诉他:你不应该来这里的。太宰治是刻意忽略我前两个问题的,因为直到听到我最后一句话,他才终于开腔,他说,他睡不着。他的声音有些闷,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正隔着门板听他的声音,抑或是他本就身体状况不佳,才会有这样的嗓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