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人/知罪难逃(6)
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坐到了天黑,她想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也许再过段时间应该休息一下。
第二天下午,方草请宋桁亮和赵堃吃饭,南城特色菜馆鸿运楼。
由于三个人职业特殊性,三个人点了个小包间,话题却没什么特殊的,聊聊近况说说笑话,存粹工作之余的放松。
赵堃把最后上来的海鲜煲移到方草面前,随口道:“方大律师案子结案幸苦,必须犒劳。”
宋桁亮乐见其成地看着两人的互动,还不忘打趣自家兄弟:“堃子你这可偏心了,只顾着讨方律欢心,兄弟我工作风里来雨里去也不见你犒劳我?”
赵堃知道这次晚饭多亏了他,心底承情,爽快开口:“方草请客我总不能借花献佛吧,下次我请客,你想吃什么点什么如何?”
方草心情不错,玩笑道:“我们这行当牛做马的,能吃饱就不错了,哪个菜不是粮食啊,宋队长你得公平对待。”说完把最后上来的菜移到了桌子中间。
宋桁亮感同身受地点头,苦大仇深的脸上一对狐狸般的眸子:“可不是当牛做马累死累活,怎么就脑抽选了这一行呢,话说学法毁一生,这辈子算是交代进去了。”
赵堃想起什么,喝口水都笑呛着了:“岂止一生,我觉得怕是三世呢,亮仔最近找个医生女朋友,教授说学法毁一生,学医毁三代,他估计都忘了,来这么一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方草闻言记起张程宇的玩笑话,含笑道:“当下最流行的说法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还真是分不出哪行更可怜。不过干这两行的走到一起,必然是真爱无敌!”
宋桁亮不理会二人打趣,连连摇头:“那是教授不满他夫人总是在医院值夜班好吧,我女朋友是牙医,朝九晚五准点下班。”
“哈,不管怎么说你一个经常出差的刑警,对上一个的医生,这以后也造孽!不知道嫂子是不是跟你一样乐在其中。”
“她呀,每天电话第一句就是,早上刷牙了吗?”宋桁亮满脸无奈,眉眼中却糅杂着宠溺,“我在她眼里可比不过一颗黑乎乎的龋齿。”
“想不到娇滴滴的小嫂子事业心这么重!”赵堃说完没由来叹口气,事业心重的又何止一人?
这一幕画面感太强,方草忽然有些羡慕,端起酒浅抿一口:“宋队该自比那颗龋齿才对,完全不能自拔,听凭牙医处置呢!”说完大家都笑了。
言谈中说起往事难免又是一番感慨,更觉得同窗之情实在难得,氛围无形间更加随和亲切。
学法学医都是难得出头的幸苦行业,业内人在疲惫之余总有许多自嘲的调侃,但仔细琢磨不难发现话语里暗含的骄傲,能让人甘愿倾其一生为之奋斗的,可不是伟大的事业!
几个话题转下来,方草举杯道:“工作虽然累了点儿,还是恭喜宋队,祝得偿所愿,佳偶天成。”
方草敬他,宋桁亮发自内心地笑,狐狸眼只露出一条小缝,略带书生气的方脸泛起带着暖意的细纹:“借吉言了,我是脱单了,下面可等你俩的好消息了。”
晚上赵堃送方草回家,方草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离饭店不远,两个人就散步回去。许是亮仔晚上那句有歧义的话方草没有反驳,赵堃这一路都有点儿心神不宁。
走到小区外面的广场,他给方草买了奶茶,两个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一群大妈跳草裙舞。
初夏的夜晚清爽温馨,赵堃自诩在女性知己,女朋友也谈过两个,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还是有些紧张。
“方草,你这么幸苦,就没想找个伴儿吗?”
方草小口地喝着奶茶,听到赵堃的话愣一愣,心中有了猜测,但还是如实回答:“想过。”
赵堃的声音染上些赧意:“我是真的喜欢你,也不想你太幸苦,你看我能否胜任你的男朋友?”
赵堃的声音在夜风中听起来很温柔,有几分动人,方草转头仔细看他。
发不遮眉,五官端正,面部线条清晰流畅,很符合检察官正派刚毅的设定,不同于宋桁亮愈发老练的条子气质,赵堃男人味儿显于外形直白可见,也无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方草打量他半晌,确认他不是玩笑,忍不住笑出声:“赵堃,我是刑辩律师,你是检察官,我们在一起,以后怎么办?”
要知道检察官和辩护律师不仅在法庭上是对立的角色,在婚姻关系上也是互斥的。回避制度越来越严格,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就意味着他或她必须有一人放弃当前的职业。
赵堃也跟着她笑,随后却是毫不迟疑地说:“我知道你对做律师很坚持,我们在一起我可以辞职,可以去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