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啊。”她皱眉低嚷。
“哪里痛?”他笑了笑,另一只手从她眉心一路滑下来,压住嘴唇,像是还要往下,“心痛?”
“咸湿!”
阮决明摊手,“还冇摸到,怎么可以叫咸湿。”
裴辛夷坐正,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他却还要凑上来,无赖地说:“口头道歉不够有诚意,我准备了——”
他从内差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红皮革盒子,“小小心意。”
裴辛夷很难不去好奇那是什么,于是她转过头去,看见盒子慢慢被打开。
盒盖内的丝质衬上写着“BVLGARI”,盒底的丝绒衬上放着一块银色的腕表,从表盘到表带全部镶满了钻石,在昏暗光线里也闪烁微光。
分明嘴角上扬,她却要说:“冇想到阮生也好俗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都会遇到这样的手段。”
“数据这么准确,你肯定?”阮决明还是托着盒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任何女人,是任何,都难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抵抗这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拿出宝格丽的珠宝。像是用求婚的姿态在道歉,虽然对于求婚来说很有些散漫,虽然他根本不用为了做戏真的向她道歉。
裴辛夷垂眸,“点解?”
“当我钱多得花不完咯。”阮决明取出腕表,抬眉说,“戴上看看?”
裴辛夷抿着笑,把刚才被他折痛的手腕递过去。
冰凉的腕表贴到肌肤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地扣表带,恍惚极了。她试图用屏住呼吸的办法让心跳减慢一些。
“原谅我,好不好?”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大拇指指腹抚过表盘。
流转的时间像要被填满,任何痛楚都可以抚平。
只是一时之间的想法。
裴辛夷抬起手腕看了看,看着跳跃的秒针,说:“阮生这么有诚意,不原谅倒是我的过错了。何况,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
没一会儿,车到了公寓楼下。
裴辛夷下车站定,一手握着另一手的腕表,说:“多谢阮生,你在这边的时候,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阮决明仰望一眼高楼,挑眉说:“我比较想上楼。”
“你不会以为一块腕表就可以买通我?”
“讲了这只是一点心意,你可以当做伴手礼。”
裴辛夷瞥了眼旁边的车,说:“做乜一直要去我家,去酒店不好?”
“你会去咩?”阮决明说,“你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你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哪来的秘密?”裴辛夷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挑起笑说,“走啊。”
*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裴辛夷在包里翻找钥匙,阮决明看了一会儿,从她包里拎出钥匙串,似笑非笑地说:“不是在这?”
“哦。”裴辛夷抿了抿唇,理出公寓的钥匙,将其插入锁孔。
锁芯旋开。
阮决明打开门,自顾自地跨进去,才问:“我真的可以进?”
裴辛夷不语,把灯打开。
玄关不远处的回廊转角,走出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六姊?”
接着看见陌生的男人,裴安菀怔了一下,问:“你是?”
第38章
裴辛夷把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轻声说:“菀菀,这是我的朋友,阮生。”
“Boyfriend?”裴安菀没怎么看男人,只注意着裴辛夷的表情。
“菀菀,你该打招呼。”
裴安菀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打量男人,从下到上,在脸上转了一圈,发出无声地轻哼。
阮决明俯身尽量与小朋友平视,笑说:“你好,我叫‘明’。”
裴安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回廊只剩一盏光束,投在浅灰白的雪花纹大理石地板上。
“你细妹和你一样不讲礼貌。”阮决明站直,很有些无奈地说。
裴辛夷换了室内鞋,说:“没有多的鞋,你不用换。”
“我是第一个来你家的‘男朋友’?”
“阮生,我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不用讲这些一点营养都冇的话。”
裴辛夷领阮决明来到客厅旁的开放式吧台,酒柜与落地窗呈夹角,窗外的维港映衬着浮华城市。
在她准备冰块与威士忌酒杯的时候,他坐在高脚登上,漫不经心地环视室内的布局。
她把一杯威士忌放在他面前,擦亮一支火柴点香薰蜡烛,接着为自己点燃一支烟。
“只能在客厅和书房抽烟。”她补充说,“偶尔菀菀他们会和我一起睡,卧室禁烟。”
阮决明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一时又不说清哪里奇怪,呷了一口酒,轻佻地说:“暗示我去你卧室?”
“那么你想睡哪?”裴辛夷哼笑一声,“你不是算准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只有让你上来?不过我无法理解,点解我们要‘和好’,难道不是撇清关系更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