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昔装作没有听见，转而道：“你饿不饿？”

孟仟愈翻了个身，看着他笑道：“我现在使不上力气，不然已经把你吃了。”

涂昔皱了皱眉，拉起被子盖住他的头，道：“不饿的话就好好睡。”

孟仟愈扯下被子露出脸来，拉住他的衣袖笑道：“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睡了。”

涂昔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照做了。

一吻罢了，孟仟愈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勾住他的脖子小声笑道：

“狐狸不要急，养肥了再吃才更好……”

涂昔羞恼地掰开他的手，重新把他蒙进被子里。

****

孟仟愈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多了两盏灯，圆桌边却也多了两个人。

多出的人不必说，正是那对橘仙夫妇，看他醒了，那二人欣慰道：“孟公子的气色好得多了。”

“多谢二位关心，”孟仟愈笑着坐起来，看他们坐在桌边的架势，好奇道，“几位在聊些什么？”

这话一出，橘仙夫妇的神色却黯了下来。

孟仟愈愣了一愣，只好又把目光投向涂昔。

涂昔迟疑道：“二位橘仙……最近几日便要入列神位了。”

听起来是件好事，但看那二人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孟仟愈歪了歪头，无奈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懂这些，也不给我解释一下。”

涂昔只好继续道：“入列神位，便不能像这样久居人间了。可是……他们实在放不下那个小橘仙。”

孟仟愈想了一想，明白过来道：“所以你们才将儿子送出门去磨练的么？”

那少妇叹了口气，黯然道：“这孩子自出生起，命数中就有个大劫，我们怕他会有什么不测，从小便一直宠着他，哪知道这么一来，弄得他不但淘气任性，平日也不好好修炼……到如今，实在是担心他不能独当一面，才狠下心来将他放出山去，可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他就……”

她说到一半，孟仟愈忍不住对涂昔笑道：“看来我们把他送回来，实在是个错误。”

那丈夫却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这也已是下策，凭他的修为，其实还没有到能在外磨练的程度，若是没有二位相救，恐怕更是凶多吉少了。”

孟仟愈皱眉道：“可这么一来，二位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么？”

那少妇迟疑地笑了笑，却道：“这孩子自小任性妄为，我们过去曾带他下山游玩，可他不论见了哪家的仙人，都喜欢找人家的麻烦，似是看谁都不顺眼。”

孟仟愈抿嘴道：“这个我也发现了。”

橘仙母亲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以，这回我们见了涂公子，实在是惊讶得不得了，因为这孩子从未亲近过除我们二人之外的仙人，也从没这么乖巧地听过别人的话。”

孟仟愈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愣愣道：“这和我刚才问的话……有什么关系？”

那丈夫笑道：“我们刚刚又听说，二位在江南游走多年，最近正想找个能够落脚的地方，是么？”

孟仟愈瞪大眼睛看向涂昔，涂昔忽然露出了十分愧疚的神情，他心虚地低下头去，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般。

“狐狸……你莫不是……”

“——我们又问了孟公子的事，既然是初为成仙，确实也不该四处游荡，而应找个安定的地方修身养性，以固仙基……”

孟仟愈打断他的话，瞪着涂昔道：“难道你要——”

涂昔抬起头来，歉疚地看着他道：“待二位橘仙走后，我们……便可以住在这里了。”

之前刚说过想有个住的地方，这么说来，石室山的这座仙阁确实好，很清净，很漂亮，也确实适合静心修炼，若不是如此，这对橘仙夫妻也不会在这里住了。而且，孟仟愈也说不出比这还好的地方。

但孟仟愈知道，这事没有这么容易：“那个小橘仙呢？他怎么办？”

涂昔的神色更加歉疚了：“他……他也还在这里。”

孟仟愈嘴角抽搐道：“他愿意吗？”

橘仙夫妇笑道：“他真的很喜欢涂公子，一听能和涂公子住在一起，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还说我们只要有空回来看看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