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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半缘(19)

白成貌似恭敬地低头行礼,道:“少主公,主公请你过去。”

“知道了。”早在意料之中,脸上又浮起艳丽之笑,这张面具便是对着亲生父亲也容不得他摘下来,而又有何人可以让他不必再戴上这张面具?

跟在白成后头,白霁昀到了白竑的居所,白竑喜水,此处的楼阁应他的要求用竹搭建在水池之上,水岸之上以柳树为主穿插着几树梨花,白绿相间映于水上,拖烟拂水,萦砌乍飞还乍舞,扑池如雪又如霜,还真有些超然绝俗。

白霁昀暗自冷笑,分明俗人一个还要遮遮掩掩,越发让人觉得恶心了!

白竑早已在阁内等候着,他面前摆放着棋桌,一边的侍女正在煮着梅子酒,酒香浸染着竹味,颇有些世外之感。

白竑听得脚步声,也不抬头,只是望向远方水上的鸳鸯,声无起伏地道:“昀儿,你来了。我们父子二人许久未对弈了,今日刚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地和为父来上几局吧。”

“孩儿遵命。”白霁昀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白竑一挥手,一边的侍女便都下去了,唯留下白成一人继续煮酒伺候他们父子二人。

21

父子二人轻啄梅酒,平静地下着棋,仿若是一对关系极好的父子,闲处于天地山水之间,远离车马之喧。白霁昀平时虽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这棋局之上却很老练,与白竑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白竑玩味地看着棋局,一子落下,笑道:“真不愧是我儿子,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霁昀的脸上意外地没有笑意,他冷冷地看向白竑,道:“我要的是沈雷哥活着回来。”

白竑眉头一挑,望向儿子,见他一脸严肃,知他并不是在玩笑,只是他嗤之一笑,嘲讽道:“你这般的布局,那白沈雷还有活着的可能吗?他要真能活着回来,那我还真得在白都内大开杀戒呢!”

白霁昀沈思了一会,方放下棋子,道:“如果我不让你杀沈雷呢?”沈雷哥既然答应他会活着回来,应该会回来吧……只是这一次,他心里真的很没有底……白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冷然道:“他活着对我们没有好处。”

白霁昀瞧了一眼一旁的白成,冷笑道:“只是对你没有好处罢了。”

“昀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无任何人可信,更不能妇人之仁,但凡不利于己的都要除掉,但凡可以利用的皆要利用,白沈雷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最大的威胁,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白竑吟完杯中酒,又让白成斟上,感到手上竟洒到了一些酒,看向白成又道,“当然如果白沈雷肯自宫以示忠心,我倒可以考虑不杀他,不过前提是他这次还能回得来。”

望向楼阁之外的水面,白霁昀脸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待到他再回头的时候,又戴上了平日的艳笑,轻佻道:“就算是自宫的人,怕是也是另有目的的吧?”

“那要看是什么目的了?只要他怀的目的无伤我们的利益,又未尝不可?”白竑不在乎地说道,突然语气一转,笑道,“昀儿,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些日子为父为你向齐地三小姐求亲,今日对方来信,应允了这门亲事。”

这句话才是他今日的重点吧,这事他根本就没有与自己商榷,只要有利,就算那齐三小姐是废人,就算自己不同意,白竑也要他将她娶回家吧!轻轻地放下棋子,他起身行礼,道:“一切皆由父亲安排,孩儿告退。”输赢已分,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更似在自言自语,但是白竑和白成却是听得分外清楚:“在父亲大人你的眼里,娘亲也不过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吧。”

原本捏在白竑手指间的水晶棋子“砰”地掉落下来,滚到了白竑面前,他怔怔地盯着那枚棋子,透明的水晶在阳光之下光芒四射,而折射之中仿佛又映出了游寒梦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

“夫君求求你!我不要去吴地!我不要离开你和昀儿!”“寒梦,你要知道吴地之强大,非我白地所能及,如今吴其看上了你,一心要娶你为妻,我若不交出你……他就要入侵白地!你也不愿白地遭受战乱之苦吧,更何况我们也可借吴地之力除去东面的魏,你更能前去吴地以制内乱,到时候我攻下吴地,自然就能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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