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不易(10)+番外
摘星急着去看祖母,点头答应后又说了好几句“多谢小姐”就火急火燎地去收拾行李了……
一晃已经到了九月,距离上次的中秋夜宴已经过了半个月。
摘星的祖母果然如书信中说的那般病得很重,见了摘星最后一面后,又过了几日就去了。
摘星写信告诉宋然等到祖母头七一过,就回宋府,宋然回信让她节哀,不必急着回来。
但是摘星却说要早日回来侍奉宋然,如此宋然也不好再拒绝。
这半个月里,已经成年的七皇子也已经被明熙帝封为宸王。
宸者,北极星所在,向来被当做帝王的象征。当册封的圣旨颁布后,天下人都猜测这是不是代表着这年轻的七皇子即将要成为储君。
无论将来沈亦澈会否入主东宫,明熙帝此举都是毫不遮掩地昭示了他对这个儿子的满意和宠爱。
在沈亦澈得到这份殊荣的同时,他也多了更多的威胁和危险,这样含义特殊的封号叫他的对手们如何不眼红?!
在京都的人都在庆贺宸王册封之喜时,宋然却收到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信上只有五个字——扶桑阁,救我!
宋然认出那书信的字迹正是属于未按约定时间归来的摘星,不觉心头发慌。
她知道摘星说会什么时候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现在距她祖母头七结束已经有五日了,从蒲州到京都的路程,即使摘星走的再慢,这个时候应该也早到了京都才对。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出事了,宋然在昨日就有了这个猜想,如今这封信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扶桑阁是京都最大的首饰铺,阁中不光售卖首饰,还经营香粉胭脂等女子用品。
宋然左思右想,都觉得扶桑阁怎么看都不像会是做坏事的地方,可摘星又怎么会给自己写这五个字呢?
但是救人要紧,未多停留,宋然就拿着书信和挽月一起去了京兆府,准备找自己的父亲商量对策。
等到了京兆府,宋然发现段子清也在这里。不过大理寺和京兆府都是帮朝廷查案的,他会在这里也不奇怪。
倒是段子清在此处遇到了宋然,心里很是惊喜。
他一改往日对其他人的冷漠,主动上前道,“宋姑娘今日怎么也来京兆府了?”
宋然见往日传闻里的冷面判官主动跟自己说话,有些诧异,但还是语气平常地答道,“自是因为有案件要报官。”
段子清正要询问是什么案件,宋父却走了过来,问道,“然儿,你来京兆府做什么?”
宋然此刻也不想再多解释,只将手中的书信拿给他看,“父亲请看,这是摘星托人送来府上的信。”
看到女儿焦急的样子,宋父明白是摘星被人扣在了扶桑阁,写信给宋府求救。
在京都之内,天子脚下,身为巡抚的宋大人自然不会允许有人为非作歹。
和段子清说明了情况,又宽慰了宋然几句,便和他带着手下去扶桑阁要人。
可是等他们将扶桑阁搜了个遍,都没发现摘星,这阁中甚至连可能关押人的地方都没有。
向店主致了歉,众人便只好回到京兆府。
此事疑点重重,宋父搜查完后觉得是有人故意捉弄宋然,叫她回家好好休息。宋父告诉她兴许再等几日,摘星就会回来了,又安排了两个捕头护送她们二人回府。
段子清见未搜到人,也宽慰宋然让她放心,他也会找人帮忙寻找摘星的下落。
宋然知道现在京兆府显然不能再出面去扶桑阁找人了,但她相信摘星不会平白无故地提到扶桑阁,她一定要再在私下里仔细留意这个地方,早日救出摘星。
第11章 夜为朱瑾,昼成扶桑
待到夜深人静,宋然便和挽月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偷偷地从后门溜出了宋府,要去扶桑阁再好好地探访一番。
摘星一日未归,宋然就不能放松警惕,她不可能放任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摘星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
因为二人事先做足了伪装,一路上虽是人迹熙攘,但也未被别人识破身份,旁人只以为是两个眉目清秀的小公子在一起逛夜市。
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宋然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要是自己是一个男儿该多好啊。在北周这个封建的王朝,男子是没有宵禁的,但是女子在城门关闭后就不能出府随意走动了。
今日还是宋然和挽月第一次夜里独自出来,二人不禁感慨于眼前灯火连绵的繁华景象。但是很快宋然就从感叹中回过神来,她们此行是出来寻找摘星的下落的,可不能被眼前的繁华迷惑,忘了初衷。
顺着白日里的记忆,宋然很快就摸到了扶桑阁所在的大概位置,但却在快到时被眼前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弄给挡住了去向。她只记得穿过一条巷子就能到达扶桑阁,此刻在茫茫黑夜中却无法分辨出眼前到底那一条才是通往扶桑阁的路。
宋然正在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却见其中一条巷子里有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互相跟对方很大声地吹嘘着自己的事迹。
“我前几日在朱雀街收购了一块玉佛头!足有五斤重啊!那成色质地,价值连城啊哈哈哈哈!”
另一位显然没把他当回事,调笑道,“切!你那算什么!我今日可是在莲姬姑娘那里得了一方手帕,是她亲手绣的呢!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嘿嘿,这美人贴身之物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
“啧啧啧,有道理啊,那莲姬姑娘的小腰真是不盈一握!那肌肤也是,啧啧,嫩的能掐出水来啊,嘿嘿嘿……”一说到美人,两个醉鬼俱是笑声里充满了猥琐。
宋然挽月在一旁听得满头黑线,实在是不想上去搭话,但一时半会又没有其他人经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二人问路。
宋然挡住二人的去路,粗着嗓子抱拳道,“打扰二位大哥了!在下和舍弟初到京都,听闻有一处扶桑阁胭脂首饰都是极好的,想着给家中娘子带一些回去,不知可否劳烦二位为在下指点一下路径?”
二人见她穿着谈吐皆是不俗,只以为他是外地来的富商,很豪爽地上前搭着她的肩膀答道,“小兄弟一看就是初来乍到吧!你有所不知,在夜里,京都是没有扶桑阁这个地方的!”
宋然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问道,“兄台何出此言可是因为这扶桑阁夜间不开门做生意吗?”
她的求知欲大大地满足了二人醉酒后膨胀的虚荣心,那人继续答道,“并非是夜间不开张,只是在夜里扶桑阁用的是另一个名号,做的是另一种生意罢了!”
不等宋然询问,另一个人就接着话头抢答道,“这扶桑阁在夜里就更名为朱瑾楼,白日里扶桑阁做女子生意卖胭脂首饰,夜里朱瑾楼做男子生意成一方雅舍。至于是什么雅舍,应该不用我们说了吧?”
宋然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不觉和挽月面面相觑,宋然倒是面色如常,但挽月一张脸早已从脸颊烧红到了耳根。
不愿再和他们多做耽搁,向两个醉汉问了路,宋然便领着挽月径直走进了通往朱瑾楼的那条巷弄。
穿过巷子,周围的环境再不似巷子另一端那般的寂静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灯火辉煌。
扶桑阁正经秀气的牌匾此刻也早已被描金的“朱瑾楼”三个大字所替代,同样的一所建筑却再也找不到半分白日里作为胭脂商铺的感觉,有的只是一个个高高挂起的火红灯笼与喧闹的寻欢作乐声交相织就的一片纸醉金迷,令来来往往的过客为之迷醉疯狂。
宋然站在巷子口看了眼牌匾,又看了看屋内的声色犬马,略微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就拉着挽月走了过去。
还未走进门,就有一个风韵犹存的紫衣妇人迎了上来,声线妩媚,“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两位公子盼来了!公子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妈妈我都可以给你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