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秋等在上次程禾远表白的位置，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

贺彦秋低头思考着怎么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贺彦秋抬头，程禾远朝他露出笑容，只是看起来有点勉强。

贺彦秋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程禾远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贺彦秋反而松了口气，恢复从容地将花束还给他：“抱歉。”

程禾远微笑着，只是带了点落寞，小声道：“早知道不送玫瑰了，说不定……”

贺彦秋眸光微闪，什么都没说，程禾远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我的初恋。”

贺彦秋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乐了，程禾远也笑了起来，但眼睛里却透着认真。

贺彦秋避开了视线。

程禾远笑了下：“果然初恋如同美酒，爱的越深，尝起来越苦。”

贺彦秋惊呆了，诧异地看向程禾远，看着他挥一挥衣袖，落下了几片花瓣。

那卡片是程禾远写的？？！！

贺彦秋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果然，人不可貌相。

除了第一天，贺彦秋并不需要每时每刻坐在主席台，等他到达操场的时候，大屏幕上已经开始直播夏楠竹的获奖采访。

夏楠竹的脸在大屏幕上放大，不像其他人在比例放大时会显现出各种缺陷，夏楠竹反而因为看的更仔细而越发让人发现他的俊朗，跟贺彦秋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但还是他更好看。

↑贺彦秋如此评判道。

“秋哥！”

贺彦秋转头，张正鹤星星眼地看着他，贺彦秋直觉有些不妙。

“秋哥，听说移动商城推出了新的套餐！”

贺彦秋：……

“谢谢，我现在流量够用。”

“不是，是移动小卖部，他家自己做的巧克力糖，就剩十来份了！”

贺彦秋挑眉：“然后呢？”

“我忘记带钱包了。”

贺彦秋张嘴——

“他不要手机支付，说进了手机回家就成他妈的了，现在只要现金。”

贺彦秋：……

贺彦秋从口袋掏出钱包：“真好吃吗？”

“好吃！特别好吃！他妈做了一百份，这小子估计是卖贵了，多了十来份的差价自己私吞，我说秋哥想要，他才蹲那等我的，要不然早抢光了。”

贺彦秋看了眼主席台旁的男生，男生瞬间朝他露出崇拜的目光。

嗯，是个好孩子。

贺彦秋从钱包掏出几张递给张正鹤：“那就都买了吧，分给今天工作的。”

“秋哥威武！”

张正鹤欢呼着带着张正珣走了，贺彦秋唇角微翘，这才发现地上落了张什么，他弯腰捡起来，是一张夏楠竹十岁生日时的照片，反面写着：别生气了。

照片上夏楠竹一脸臭屁地抱着手臂微微侧身背对他，他一脸“我是大人”的冷漠，脑袋瞥向一边。

大屏幕上，夏楠竹那张恨不得刻上“不良少年”四个字的放大着，跟他手里的照片保持着80%的相似和20%的不同，贺彦秋看了眼照片上的男孩，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夏楠竹，忽然觉得好笑。

贺彦秋把照片放回钱包，再抬头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金牌，迈着拽炸天的八字步走向主席台。

“送你了。”

贺彦秋挑眉：“又不是纯金的。”

夏楠竹收回去：“那我给你打一块，写上联系人夏楠竹，下面是我电话。”

贺彦秋忍不住伸出腿踹了他一脚：“你骂谁是狗呢？！”

夏楠竹站在那里让他踹，身子站的稳稳的：“我可没说，我就是怕有人不长眼再送个花写个卡片什么的，哼哼。”

看夏楠竹阴阳怪气的样子，贺彦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伸腿又踹他一脚：“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工作。”

夏楠竹坐到旁边：“你有什么工作，念稿子推流程都他们干了。”

贺彦秋：……

贺彦秋向后靠在椅背上高傲道：“坐在这里，接受四面八方的崇拜，就是我的工作。”

“那真是辛苦了。”

夏楠竹笑得，笑得那双眼里璀璨璀璨的，贺彦秋一时没能分辨出这是不是在嘲笑他，总之……最近的夏楠竹怪怪的，让他感觉……怎么说呢，好像以往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现在都不作数了。

人是一种会习惯的动物，尤其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每天吵架却不离婚的夫妻，定格了十几年，人类本能的惰性就不想有太大变化，现在的改变有时候让贺彦秋有点心慌。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贺彦秋点开企鹅消息。

【夏楠竹：你在想什么？】

贺彦秋看了夏楠竹一眼。

【夏楠竹：是不是在想我？】

贺彦秋：……

贺彦秋翻过手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夏楠竹伸过脑袋来：“你怎么不回我？”

“你是没嘴吗？”

夏楠竹勾起唇角一副痞坏的样子：“我是怕我们聊到什么让他们听到。”

贺彦秋挑眉：“我们俩有什么可怕的？”

夏楠竹还是那副痞笑的样子：“那行，贺彦秋，我喜——”

贺彦秋一把捂住他的嘴，脸颊染上了一层红：“疯了？！”

“你看你又不让我说。”

贺彦秋瞪了他一眼，夏楠竹转回头去，过了会，贺彦秋的手机又响了。

【夏楠竹：我喜欢你。】

【夏楠竹：特别喜欢你。】

【夏楠竹：秋秋，咱俩试试呗~】

贺彦秋按住夏楠竹的头像往黑名单拖——

夏楠竹的头像标了个红1，贺彦秋点开。

【夏楠竹：对了，那卡的额度是每个月五十万，十五号刷新。】

贺彦秋的手指一抖，夏楠竹的分组落进了“家人”，贺彦秋把他拖出来，甩回了“不成器”，里面张正鹤的头像标了个红1，贺彦秋点开。

【张正鹤：秋哥，现在是不能说话吗？】

贺彦秋抬头，张正鹤就站在他桌前，抱着一堆巧克力糖。

贺彦秋推了推眼镜：“能。”

接下来的几天，夏楠竹像是刚发现了企鹅这个新工具，每天给他发自拍，早上吃个煎蛋发自拍，赛场了拿了金牌发自拍，偶尔发一堆憨批表情包，像是无时无刻不在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贺彦秋发现——

夏楠竹的衣服整洁了，发型不知道从哪里做了一下，刘海微翘露出额头，校服衬衣解开两个扣子微微露出锁骨，所过之处——

“啊——！！夏哥好帅！”

“为什么！为什么最近夏哥有种夺目的感觉！！”

“难道是金牌让夏哥度了一层金吗？！为什么这么耀眼！啊！我瞎了！”

然后夏楠竹又会给他发消息——

【夏楠竹：我帅吗？】

贺彦秋：……

联赛结束的时候，夏楠竹一共拿到了八枚金牌，而贺彦秋——

“不——！！！！！”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贺彦秋颤抖着手指捧着手指站起来，表情惊慌失措。

本来在啃面包的张正珣丢下面貌立刻赶过来：“秋、秋哥怎么了？！”

张正鹤溜达过去：“肯定是因为排名的事。”

贺彦秋似乎因为过度惊讶失去了语言能力。

男神投票排名——

夏楠竹：///////////////////////

夏楠君：////////////////

程禾远：/////////////

贺彦秋：///////////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排第四了？！

夏楠君为什么第二？！

程禾远凭什么第三？！

会运动了不起吗？！有本事比脸啊！比脸啊！

张正鹤伸过头来看了看排名，惊叹道：“果然还是有本事的男人吃香。”

贺彦秋死亡凝视。

“那是他们不知道秋哥的好！哼，长藤和一中二中那些人，都看不出秋哥有多优秀！”

“哼。”

贺彦秋收回视线，盯着排名一脸不高兴，张正珣劝他：“秋哥，认了吧，哎，这都是命啊，就跟我一样，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