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2)+番外
就连温暖自己有时候都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向图南不是曾经说过把命给她都行吗,怎么连挽回一次都不肯呢?
她温暖,就真的这么不值得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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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上海热度未退,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东方明珠塔安静地矗立在落日的余晖里,温暖开车驶上世纪大道。
车载音乐听腻了,她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飞快地调了下电台,最后停在一个音乐节目上。
那里面,主持人正用非常煽情的语调在说着对爱情的感悟,随后切入一首歌。
温暖专心开车,本来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音乐上,直到歌词唱到这一句。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有多少无人能懂的不快乐
就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不舍
她略微分了下神,脑中飞快闪过一张乖戾张扬的笑脸。
里面还在唱着,“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温暖忍不住笑了。
忘是没忘,但梦,却是真醒了。
早八百年就醒了。
到了家,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看看祝燕飞是不是已经把她拉进群里,第一眼却见到一个加好友的请求。
向图南?
作者有话要说:
腰不太好,V前大概是隔日更,V后尽量日更。
祝各位看文愉快。
第2章
温暖的一根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足足有一分钟,终于点了一下“接受”。
很快进来一条消息:一直都好吧?
这速度……
温暖有点被吓着了,感觉向图南好像一直守着手机一样。但是也可能只是碰了个巧。
她犹豫着,斟酌着,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终于以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发出这五年来第一次交谈:就那样,天天被甲方爸爸虐。我都真想跪下叫他们爸爸了。
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这让人没法接,于是,冷了场。
她在考虑是不是趁机中断,边拿着手机进厨房,用电热水壶烧上水。
水温升得很快,温暖靠在墙上,听着水壶里传出的滋滋声,看着窗外发呆。
车子是她自己买的,当初上牌时还请了大学同学帮忙,这房子却是租的。
一来这里房价跟北京一样高得吓人,真买不起;二来是,在上海五年,温暖对这里仍然没有一点归属感。她想着总有一天应该是要回北京,落叶归根的。或者哪天嫁了人,干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得了,也就不用这么费神。
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温暖拿了个杯子,倒了大半杯热水。正准备出厨房时,忽然想到晚饭还没着落。
感冒了,味蕾失去知觉,吃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温暖洗了点米,丢电饭煲里,准备熬白粥。
刚做完,才发现向图南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我今天回来的。
温暖端着水杯出厨房,一边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一边想着怎么回复才是最淡然的前女友。
一路想到进了卧室,将杯子放在窗边的小书桌上,她才拿起手机。
二丫头:没带个洋妞回来?
向二:没洋妞,有洋酒,什么时候一起喝两杯?
二丫头:约我的人,都从东方明珠排到长安街了。后面排队吧。
向二:插个队行不行?看在过去的情份上。
温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想着应该怎么样轻松调侃一下,可是想了半天,也只发了三个咧嘴笑的表情过去。
停了一下,还是觉得那样不够显风度,于是像对待多年老友似的追加一句:欢迎回归!
向二:谢谢!我要进去了,后面再聊。
二丫头:嗯。拜!
都这么风轻云淡,终于往事随风过。
温暖放下手机,端起杯子喝水。
她一向不爱喝白开水,因为喉咙会痛。这次因为感冒,喉咙本就难受,喝水时更是觉得有钢丝球在里面摩擦,丝丝见血。
忍着痛喝完水,她进浴室洗澡,更衣,焚香,在桌上铺了纸,拿了支中性笔,准备抄经。
这年头用毛笔的少了,用钢笔的都不多。不过主要是表达一下心意,我佛慈悲,应该不会介意她用哪一种笔来抄。
温暖正襟危坐,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
她能写一手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小时候因为她太皮,温父为了磨她的性子,才特别让她练字。那时候温暖真是叫苦连天,一门心思想偷溜出去玩,结果没想到现在倒是因此很是受益,常得人夸奖。
线香焚尽,温暖停笔。她压下了再抄一篇《往生咒》的念头,起身去厨房,看粥好了没有。
她本就口中无味,白粥又极是寡淡,无知无觉地吃了一碗放筷子,又回到卧室,顺手点了一支烟。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经都抄完了,佛祖应该不会介意她抽支烟吧?
温暖盘腿靠坐在床头,右手夹着烟,左手单手控着手机,解锁,点开微信,顺势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掸了下烟灰。
第一眼就看到向图南又发了消息过来。单手不太利索,点了几下才点开。
竟然是条语音。
温暖的心猛跳一下,一瞬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这五年温暖好像都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两人从来没有单独通过话,有时候他们在群里发语音,温暖看到是向图南发的,从来不会点开,要是看到小视频里有他,她都不会去点。
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将向图南这个人隔绝在她的生活之外。
不过,已经恢复了联系,要是连条语音都不听,好像也太矫情了。
温暖夹着烟的右手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手机屏幕。
向图南的声音传出来,很简单的五个字:一直在上海?
温暖听过向图南很多种声音。初遇时的轻浮,后面相处时的明快,深情,无奈,烦躁,失控,最亲密时的低沉黯哑,可是这五个字,她愣是听不出一点点情绪。
真的只是多年不见老友的一声礼节性的询问。
她将烟塞到唇间,用牙咬着烟嘴儿,腾出双手打字。
本来是想调侃一下,说“你这人不义气啊,当初把我骗到了上海,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一字一字敲上屏,却又一字一字删掉。
最后只发出去最简单一个字:嗯。
向图南很快回复过来,文字版的。
向二:你姐还在北京?
二丫头:嗯。
向二:今天没看到她。
二丫头:她本来跟我们就不是一路的。
向二:当初还是因为你姐,才能认识你。
温暖一时有点恍惚。
当初和向图南分开后,她姐温婉也说过类似的话:“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认识他。”言语之间,颇为自责。
温暖倒不是这么看。
就在同一所学校,同一年级,就算没有温婉那事,她照样会跟向图南碰上。毕竟都是那么蹿的人,狭路相逢在所难免。
不过要不是温婉,他们产生交集的时间肯定会延迟。
温暖记得向图南转到他们高中,已经是她高一的下学期,离期末考试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温暖从小就是假小子,当时留着一头短发,校服常不拉拉链,整天身边跟着一帮人,混得黑社会大姐大似的。本来听说三班转来一个大帅哥,温暖并没当回事。她当时情窦未开,觉得帅哥什么的远没有和兄弟混有意思。
直到温婉受了委屈--刚转来的那家伙不知怎么的,竟然短短时间另起山头,拉起了一个小帮派,然后在温婉从他们班门前经过时,那家伙带头调戏了她。
温暖和温婉是双胞胎,温婉人如其名,温婉娴静,品学兼优,一向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和从小爱惹事的温暖除了长相,完全就是天渊之别。
温暖是暴脾气,一听到温婉受欺负就不干了。第二节下课,她单枪匹马就杀到三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