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27)
“够了!”她出声了。
“不想哭吗?小姐明明想哭的,不是吗?被残忍对待的一直是你,连看起来忠心耿耿的我,也曾经……”金发蓝眸的男人,大手激动地捏着她纤巧的肩头,“你应该告诉他,你都遭遇到了什么。为了回到这里,你付出了多少!”
她别过脸,没有流泪。
“你原谅了所有人,是吧。”莱蒙扳过她的头,修长的手指纠结进她金色的发丝间,“对不起你的那些人,伤害了你的人,是吧!”
“……”
“因为我们都口口声声说爱你,所以,即使明目张胆地伤害你,你也会原谅,对吧!嗯,你只会忍受,纵容,纵容所有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少女拂开男子的手,质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恨你,恨你强丨暴了我!”
我能恨你们吗?!
十年的相处。
小艾姚深信不疑地接受着大家的关爱,她,这个小艾姚身旁的幽灵,也相信着所有的人。
接下来的背叛。
借着艾姚身体复活的自己,尽管对家族的其他人灰了心,可还是坚持认为,莱蒙,从小看着艾姚长大的莱蒙,一定有办法带自己出逃的。
如果告诉他全部的真相,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事实的时候,就为自己的轻信他人,付出了代价。
“莲宝,他是我最重要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啊!”他只是爱我,只是爱我而已,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推开他,打他,恨他吗?除了接受,哪怕只是让他能有一个好梦,换回他的笑容,换回她快乐的莲宝,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我能怎么做?我可以怎么做?
我根本不知道!
也许,我不该回来,不该自私地以为,只要爱他们就好了。
没有眼泪了。
“小姐,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你。”始终保持着距离,不可能再像以前,环抱着不设防备的小小姐,他毁了一切。
“不论是小小姐,还是小姐你,你们都是莱蒙要追随的人。”
小姐,是你让我明白了。
被我重伤过的你,让我明白了——…
爱,可以是占有。
独占地,排他地。
可,爱,绝对不是为了去占有。
莱蒙,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兄妹。
活,不是因为我想活,只是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也一样。
我不在乎复不复命,长老他们怎样处置我都无所谓。
然而,你却不希望我死。
我尝过死了的滋味儿。
那,不好受。
也许莱蒙,还有很多事要做。
人,总是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发现。
“让我跟着你吧。”我的脚,我的身子,知道我最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定——…
有你。
莲宝。
少年的睡颜沉静柔和。
我爱你。
过了多久,也不会改变。
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我是如此相隔遥远地爱着你。
“莱蒙。”
艾姚,金发少女望着他,高大俊朗的金发男子。
你也别再想过去了。
记忆有用没用,都已经晾在那里供人观赏了。
谁也赢不了过去的。
“我们走吧。”
“是,小姐。”
陈茜的病房。
男人交叠着长腿,斜靠在高级病房的特殊设施——真皮沙发椅。
床上的女子,昏睡不醒。
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已经不再那么像她了。
起初是基于什么理由,才上的陈茜?
男人忘了,因为事情过去了很久。
陈茜,莲华的未婚妻,长得该死的像她……
在见到陈茜的那一刻,他确实怀疑,这是儿子给他的惩罚。
刻意的报复。
所以,他才将本属于儿子的陈茜诱拐上了床。
关了灯之后,她们全成了他脑子里的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早就化作了尘土,连一丝气息也不曾留下。
是啊。那个人——…
那个,他恨不得把她从坟里挖出来,让她再死个一千万次的女人!
每一次,他要她每一次都死在他怀里!
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为什么不能折磨你的孩子呢?”尽管他们的身上同样流着他的血。邪肆俊逸的男人慢慢悠悠地取出一支烟,点上。
袅绕的烟雾,纠缠。
幽深的黑眸里找不到任何一丝情绪,却泛着令人胆怯的寒意。
至少,他不会让她在地下过得□□心。
至少。
莲华所工作的公司大楼前。
踌躇着是否上去找人的莲美。
客观上,她很有义务告诉莲华,陈茜跳江的事,那是她从父亲接的电话听到的消息。但,主观,她并不希望莲华再和陈茜扯上什么关系,而且,她有种错觉,父亲好像是故意让她偷听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