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切黑之后(重生)(74)
初七靠着垫枕,低头自闭。
送走医生后,孟淮明搬来两把椅子,和燕灰一人一把,往初七床边一坐。
初七瞪眼……不是吧,这架势是要三堂会审?
姑娘没按正常路数长,也就不知道这其实是必要流程。
从小就没人认认真真管她,她也没经历过这种架势。
老实说,还挺有意思。
心里的滋味又十分奇异。
孟淮明率先发言:“初七,虽然我是你叔叔,但毕竟是你的监护人。以前忽视了你,是叔的问题,叔已经在检讨了,叔先向你道歉,不过这个事啊,你我都有错,你听我分析分析……”
“噗!叔,啰哩啰嗦啊,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初七憋笑。
“孟淮明一揉头,对燕灰道:“我就说那书不管用,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燕灰忍不住拍拍他塌下去的肩,“临时抱佛脚是没得前途。”
他转而看向初七,“你别听你叔的,改IP改多了,让他原样搬已经不习惯了。”
他们不是适合称职的家长,甚至连家长的名号都不能担起。
叔叔和叔叔的前任情人,此刻需要共同解决孩子的教育问题,这着实有些奇怪。
“初七,你还没能完全长大。”燕灰说。
孟初七一愣。
孟淮明认同地颔首:“你燕哥哥的意思是,你比同龄人要成熟,可还不是真正的成熟。”
“不要疑惑,有时成熟并不代表懂事,而是一种思维方式。”
“我没怎么教过你,具体有谁真正影响到你,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我俩要明确告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叔叔很满意。”
鲜少被表扬的初七有些茫然。
“你还记得我们俩个第一次见面吗?”
燕灰变戏法似得从身后变出一捧花,却不是蓝色妖姬,而是丁香。
这下连孟淮明都怔住。
燕灰朝他摇头,仿佛及时传达着:“放心,我不至于对花花草草有阴影。”
他接着对初七说道:“丁香街的别墅花园,你盯着二月末第一丛白丁香,问我它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开。”
那是燕灰和孟初七的第一次见面。
叔叔的男性情人和她在花园里同时观察那匆匆忙忙的早花。
孟初七毫不客气,像叛逆期的孩子那样,提稀奇古怪的问题。
“你说,也许是因为它们早已爱上这个二月,再不开花,就该迟了独属于它的好春光。”
“是。”燕灰笑了:“所以初七,我们谁也不能走进你的心,白丁香的春季只有它自己能等待,不论是谁,都仅能陪你一部分的生命旅途,但……也许我们能听一听还未过完的冬天的故事。”
“一个故事,换你一个故事,怎么样?”
孟淮明的通讯软件一直在进消息。
《你来我往》剧组让他宣传营业,老爷子发来黄氏的工程进度,盐熏最新动态的更新,安安含沙射影的文案。
而眼下,他却都不想看。
温度适宜的空调暖风,以梦换梦的青年,不完全成熟的女孩,以他从未见过的坦然将往事穿针引线。
“燕哥哥,叔,我认识一个人,她挺好的,但如果一个男孩觉得自己应该是女孩儿,‘他’是怎么了?”
听者都没有表示惊讶。
这是孟初七,她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话题开启谈话都不新奇。
燕灰沉吟:“性别焦虑……”
初七向后靠:“可能是同性质的人容易相互吸引吧,我还挺容易遇见这样的。”
孟淮明眉峰一跳:“我们羡慕不来的本事,你这丫头倒是白捡了。”
也多亏孟淮明和燕灰的工作或多或少会接触到边缘板块,不然就该感到紧张。
故而当孟初七暗示她在长期接触边缘,孟淮明他们的反应并不是惶恐。
任何群体、地域都有善有恶,地图炮或是以偏概全的本质,是这个群体的恶的一面让某人产生切身的反感。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惯用的刀本来就是双面刃。
这也许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故事。
几声“咕噜”声打破了沉默。
孟初七微有脸红,却还是绷着脸,看向孟淮明:“监护人,饿死宝宝了。”
话匣子还没彻底亮出来,燕灰忽然一拍腿,拔腿就往房间外冲。
孟淮明见他突如其来的慌张,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也跟着跑了出去。
不久后只听厨房传来燕灰一声惊呼。
“我的粥啊!”
“烫烫烫你别拿!放下放下我来!”
屋内的孟初七噗呲一笑。
没多久初七的待遇就全面升级,改成架着小木桌边喝粥边听训。
她今天状态比昨夜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许余痛,肚子上躺着热水袋,就着燕灰临时捣鼓出来的小菜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