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被迫努力(10)
这一声,引得好几个男生往后看。
陆沉轻晒,一手搭在桌面上顺势侧身,视线落在女孩绯红的脸上,要笑不笑地,“嗯?”
他眉眼凶而深沉,睫毛却很长,浓黑细密,半敛着,在眼睑下笼出小片阴翳,野性难驯中——
有那么点散漫的、很招摇的性感。
丁楚楚一手握紧了板擦,声音仿若蚊鸣,“不好意思,忘了让你们移开,衣服上……”
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陆沉的肩头。
陆沉低头看了眼,还没说话,便听旁边李时煜颇为不满道:“诶班花同学,我这衣服上也满是粉笔灰,怎么不见你冲我道歉啊,啥意思呀,这种事儿都搞区别对待?”
“噗——”
听着动静的男生们闷头喷笑。
陆沉也被他一番惺惺作态逗得一笑,踹过去一脚,“差不多得了,一个比一个戏多。”
他说这话时,阮玥刚走了过来。
李时煜却浑然不觉,还意味深长地挤兑起陆沉,“不是我说沉哥,你这维护得有点明显啊,兄弟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后排又是一阵“哈哈哈”的笑声,讲台一侧坐着备课的董国锋都听见了,投过来警告的一瞥。
丁楚楚红着脸去擦另一边的黑板。
陆沉指尖轻扣额角,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阮玥。
后者倒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见,垂眸对李时煜说:“麻烦往前,让我过去一下。”
李时煜说起丁楚楚来随意得很,面对她倒规矩极了,连忙将桌子往前一推,还朝人露出个笑。
“谢谢。”
阮玥从他后面过去。
刚站上凳子,正要勾画一下写字的大致范围,小腿突然被人剐蹭了下。
有那么一瞬,她的思绪直接被拉回永宁巷的出租屋,记忆里某些靡丽的画面涌至脑海,她拿着粉笔的手,都顿在了空中。
陆沉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他……
可是她从来不觉得,陆沉的那些第一次,也是和她。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别人,也隐隐感觉到,他是情场老手,明明也才二十多岁,撩拨人的本事却十足老练。
冷静独处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分手。
她知道自己不爱他。
却一次次妥协给那些软弱……
和母亲一直冷战,对父亲恨意滔天,再加上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那种孤独的感觉,已经吞噬过她无数次。
她贪恋陆沉宽阔又温暖的怀抱,炽热又强硬的亲吻,和他在一起的很多时候,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地被需索的人,而不是一具从里冷到外的行尸走肉……
他身上有数不清的她厌烦的毛病。
她却没办法离开他。
过去了,阮玥。
都过去了。
你可以重新开始……
她头都没回一下,面朝黑板,用粉笔重重地在上面写出第一个字。
而她那一下停顿和僵硬,陆沉却察觉了。
倒没想到,她会选择沉默无视。
他一手拿笔,笔帽轻点着桌面,心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猫爪挠心一般的痒意。
还有些空落落……
他也不是傻子,如何能不知道,阮玥不爱他。
她是在别处受了莫大的委屈,才在那天的过度悲伤下,选择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他知道她一直在和家人闹别扭,也知道她的上班地址,其他的,却知之甚少。
阮玥不说,他也不问。
只在那些漆黑的夜里,变着花样地取悦她。
他想让她记住他。
无论她以后何时离开,去哪儿,和什么人在一起,亲热的时候总无法忘记,陆沉才是她第一个男人。
可是这一个阮玥,终归不是他的那一个阮玥……
陆沉突然觉得无趣。
也很难去想象,现在他到了这里,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阮玥有没有苏醒,能不能应付?
下课铃“叮叮叮”地响了起来。
讲台上董国锋刚一出去,李时煜便听见陆沉的桌子被推得“刺啦”一声响,他抬眸看去,陆沉已经站起身,“走。”
“啊?哪儿呀?”
“包夜。”
李时煜:“……”
他就知道,他沉哥还是他沉哥!
——
一连几天,阮玥都没回家。
星期五下午,学校统一不上晚自习,最后一节下课铃响了后,她低头收拾书包,发现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
她爸发的:“来接你放学,车停在校外奶茶店对面。”
“知道了。”
回了短信,收拾好书包后,阮玥坐在位子上发呆。
丁楚楚和几个女生走下讲台时偏头看见她,正想开口说话,被边上的孙婧一推搡,直接到了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