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28)
“有事吗?”
盛寒忽地慌乱了一瞬,组织好的语言不知该怎么说,断断续续的、破碎的从齿间冒出字眼,
“那个……晚上……晚上一起吃饭吗?”
她摸了下颈间坠着的外弧度是圆形的吊坠,指尖触摸到上面镶着的钻石,像是握住了依靠,紧接着说:
“圣诞节快乐,哦,今天是圣诞节,我回华敛城了,我早上发了微信给你,你晚上有时间吗?”
一句话凌乱不堪。
对方的声音很冷凝,仿佛在旷野里,带着孤寂悲凉的回音,
“我不过圣诞节。”
说完便挂了。
盛寒握着手机,背脊僵硬了好一会。
那……她看了眼沙发一角放着的行李袋,觉得自己为什么不问清再回来呢?
她也不想收拾餐桌了,洗了个澡,一头扎在了床上,裹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拍戏时晚睡早起,如今睡起午觉,仿佛怎么也不够似的。
直到房门被拍响,林玲的娇细又有些尖锐的声音,透过房门穿进来,
“寒寒,都七点多啦,天都黑了,快起来做晚饭,妈妈约好楼下阿姨们打麻将的,得赶紧吃晚饭,不然来不及的。”
睡得太久,盛寒脑袋跟灌了铅铁似的昏沉。
她模糊朦胧地起来,林玲推她去厨房,在她耳边叽喳,
“快快快,给妈妈下碗面就行了。”
“哎呦喂,你怎么这么能睡呦。”
盛寒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烧水、调味、下鸡蛋面。
可林玲嘴里囔囔着,靠在厨房门边,撒娇似的抱怨,
“快点嘛,和你江叔叔一样,磨蹭死了。”
“说起你江叔叔诶,因为旅游的事情吵架之后,我们好几个月都没联系了。”
“哼,反正他不来找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盛寒头脑昏沉,林玲的话仿佛带着回音,一下一下凿着脑子里的神经。
今天回来,满耳朵都是林玲的声音,收拾屋子、做饭、煮面,通通都是被她的事情围绕着。
耳边又是江叔,又是她至高无上的爱情。
盛寒扔下锅铲,情绪如同翻涌的浪涛,在一瞬间冲出泄洪口,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听!”绷得僵直的声线断裂,扬洒着怒气。
林玲被盛寒冷冽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听就不听嘛,发什么脾气哦。”
“你能不能稍微长大点?能不能不要让我忙完工作,满心欢喜回来之后,却还要不停地围着你转!收拾屋子,做饭,我也很累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期待。”
说着说着哽咽了一下,“我,我真的就不应该回来。”
盛寒眼睛发涩,声音也少见地很委屈,她随手拿上沙发上的行李袋,睡衣也没换,直接套上件外套,径直下楼去了。
林玲在后面有些生气地喊她,
“寒寒!面还没煮好呢!”
盛寒不管不顾,抛却身后的一切,跑了出去,第一次觉得室外的冷风让人舒爽、让人重生。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林玲深得其利,她更像个女儿,有人娇宠的女儿。
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觉得脚踝冷,低头才发现自己还踩着双带兔耳朵的棉拖鞋。
路人成双结对,亲昵地勾肩搭背。
在圣诞树下,缤纷的彩灯映着一张张笑颜。
他们在热情洋溢地拍着照片,上传着朋友圈。
盛寒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来,不和小雅他们一起过圣诞节。
渐渐回过神来,摸了下兜,幸好手机还在睡衣兜里。
打算叫辆车去机场,身侧一辆宾利停下,是周放的车。
车窗放下,周放仔细瞧了她几眼,
“盛小姐,真的是你,怎么独自走在路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说来话长,”一阵风袭卷而来,她拢了下衣服,“我准备去机场,飞回剧组。”
见她穿的单薄,周放紧接着说道:
“上车吧,我送你。”
等上了车,盛寒就后悔了,她没想到宁焰会在后座上。
车里散发着清淡的酒味,准确来说,应该是从宁焰身上萦绕着的。
她不想多问。
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阖上眼皮,直接靠在椅背上小憩。
宁焰眉峰比平时更加阴郁,脸上笼罩着疲倦之色,像是被什么给困住了,无暇顾及其他。
冷幽的视线停在那双兔耳朵拖鞋上,他奋力凝起乱成散沙的神思,转头看向盛寒,细弱地问道: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委屈是最经不起撩拨的。
盛寒被他这么一问,眼睛里的那股涩意又回来了,眼里有温润的水流要涌出,她闭着眼睛,把头转向车窗那边,没有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