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606)
她面色顿时一沉,眼底半分睡意也无,只剩清寒一片。
恰是时,城头上华国哨兵,将将赶至报信。
花栖沅片刻不歇的点了兵,去势如风的赶往城墙。
只是待华国援兵赶至,城头上已然没有了敌军踪迹,只剩下了一场大战后的狼藉一片。
十安紧跟着来到城头上,只见血迹斑斑的一地,顿时切齿恨得咬了牙。
“承国这些只会背后偷袭的小人,得寸进尺!”
他亦得到了消息,承国兵分两路,暗中派出一队人潜入了城内,竟胆大妄为的潜入了漠国营地,放火烧了个通明,改旁若无人的出入其中,简直可恶至极。
花栖沅对此却未置一词,只命人打扫了战场,将伤兵带下去安顿,转身背对众人站在了暗处。
十安见状心底一阵心疼,忍不住迈步追了过去,一言不发的陪在一旁。
殿下自从世子离世后情绪就不大对,他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眨眼就抛下一切撒手人寰了。
“殿下,今日是个意外,承国是占了攻其不备的意外,如今华国与漠国联盟,决计不会输给承国的。”他宽慰的在旁开口道。
花栖沅回眸看向他一眼,眼底却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意思,只是明镜一般照人。
她略一抿唇,似乎夹杂着冷意的轻笑了声,道:“本宫为何会痛心,烧的是漠国的辎重,今日该焦头烂额的应该是寒歌陌才是,他不是自持着身份大军,不肯拿出诚意,尽心竭力的与华国合作?如今倒好了,没有了后备军粮,倒要看他这十数万大军吃着什么?又还能倚仗着什么与本宫讨价还价!”
她对于寒歌陌此人,评价亦是不如何好,如今承国发难,虽然也伤到了华国的人,但受重创最大的还是寒歌陌,漠国没有了所向披靡的底气,自然就只能好好的与华国联手,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么说来,今夜也不全是坏事。
冷然了神色,她远远的眺望向承国方向一眼,极缓的挑了眉。
……
禾衣与竞衣汇合后马不停蹄的回来,衣甲未换的直入了中军大帐拜见。
怀济见二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一颗心总算安然落地,他们今日领命离去后,他至今仍是提心吊胆的,时刻守在帐外,想着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皇后可曾安枕?”禾衣上前问了一句,看向仍旧亮着的大帐,脚步一顿开口问道。
“还没有,你们快去吧。”
怀济向内望了一眼,笑着让开了路,放二人入内。
二人甫一入内便被一阵寒气扑面冲到。
对视一眼,二人目光同时投向一侧摆着的寒冰棺,心底具是一震。
“得手了吗?”
姑苏亦水没有在意二人神色,只略一抬眸,迈步走出了屏风。
“属下等幸不辱命。”禾衣与宿衣同时俯身拱手,开口道。
姑苏亦水颔首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其他,只摆手命二人退下休息。
禾衣与竞衣见状却并没有即刻离开,只在原地踯躅一二。
“不知,陛下情形如何?”
如今的紧要关头,这件事对于二人才是真正的紧要,承国安危倒在其次,他们更在乎的是陛下究竟何时才能好起来?
姑苏亦水眼底神色一深,并没有立即回复他们这个问题,她思忱许久,却始终没有开口。
她亦不知他情形如何,又该怎么回答?
他如今半条命吊在睡梦里,半条命悬在汤药上,她要是能够知道清醒如何那倒是简单了,可如今一室相处,亦仿佛阴阳相隔。
“脉息暂且平稳,至于结果如何,谁都无法未卜先知。”她到底不忍心见二人黯然神伤,无果离去,只能将如今所见所知大致道出。
“宿衣可曾寻出因果了?到底这催眠术是什么?引子又是什么?”竞衣并不清楚阳城发生之事,仅有的了解还是从禾衣与宿衣的三言两语中得到的,总也不能十分理解其中经过。
禾衣闻言一声叹息,欲言又止的立在一旁,她亦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宿衣对此症状都一筹莫展,旁人又还有谁能清楚。
姑苏亦水默然了片刻,这些日子里她也在不断思索这个问题,她若是能够找到催眠术的引子,想必他面临的困境,定能减轻许多。
可到底是什么呢?
“此事无人能懂,千人身上有千种引子,不过是因时制宜而已,并无规律变化可寻。”
她目光扫过一室,最后定在了那口寒冰棺上一瞬间,神色微凉,她举步走近,垂眸仔细打量过里边的尸体。
原本这棺材运送不易,她本是该留在阳城中的,但隐隐之中,她总是不断回忆起当日见到这寒冰棺的情形,总觉得事情透着许多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