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摸象(25)
更何况,苏凡瑜这三年的劳心劳力,齐父是看在眼里的,他要是图齐家什么,也早该露出马脚了。
可偏偏,齐卫东信那些狐朋狗友的八卦谣言,信自己眼见为实的偏见,就是不信他的父母,也不信苏凡瑜。
“你是个好孩子,”齐父叹了口气,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只能苦口婆心道,“叔叔也不全是站在小钊的立场上劝你,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是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话半真半假。
换作是平时,苏凡瑜指不定会欣然接受真的那部分,但现在,他只觉得假的部分格外寒冷刺骨,冻得他委屈的不行,还平白对齐卫东生出了些妒忌来。
他知道齐卫东的无辜,也知道齐父对齐卫东的爱和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爱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但他就是不高兴,心里酸涩的很,因为就算那是“次品”,也是他再也享受不到的东西。
他早先就清楚齐卫东父母并非真的多喜欢自己,只不过他是目前来看,齐卫东谈过的最靠谱的对象。
而现在,齐父口口声声说自己会站在他这一边,希望他向齐卫东坦白,也不过是想把所有主动权都交到齐卫东手里罢了。真到了避无可避要和齐卫东说明的时候,且不论他会不会临阵变卦对自己发难,就算他真的信守承诺帮他数话,齐卫东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主意。
这算盘,打的是一张空头支票就想将他死死套牢的主意啊。
看着齐父这几年快速苍老的面庞和花白的头发,他把烟头摁灭,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无法再以诚相待,便假意退一步道,“我也不是非要瞒着他的,但您看在我这三年的份儿上,总要留条退路给我吧。”
他把齐父对付他的招儿依样画葫芦地还了回去,“他要是哪天愿意和我做朋友了,或者自己发现了我的身份,我自会全盘托出。但反之,咱们都没必要上赶着给他找不痛快,不是吗?”
齐父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劝不动他了,对他提出的方案也算是勉强接受,觉得两个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即使苏凡瑜不主动说,齐卫东也迟早会发现的——他的经济约毕竟还在苏凡瑜的公司挂着。
再不济,就是他自己告诉齐卫东事实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他仍觉胜券在握,拍了拍苏凡瑜的肩,“聊了这么久,他在上面该等急了,快上去吧,房间里还有个空床,你晚上可以留下来。”
“您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齐父摆摆手,“你进去吧,沐浴更衣才能见那臭小子我可受不了,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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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隐瞒、不撒谎、不违约
一对大半个月没见的情侣在一个房间里显然是不可能睡两张床的。
苏凡瑜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齐卫东在跟人打电话,一睁眼,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了。
今天需要齐卫东服用的药已经放在了床头,意味着查房的医生已经来过了。
苏凡瑜默默红透了整张脸。
“你小声点,都把小时吵醒了。”齐卫东往苏凡瑜那边一摸一捞,便顺利把他揽进了怀里,摸着他的头,也不在意电话那头的人愿不愿意听,哄道,“还早呢,你再睡会儿。”
“我就要你一个的答复而已,你点个头我马上挂电话。”王檀无奈道。
“不,我不参加。”
“这真的是你现在能接到的最好的节目了,也很合适你复出试水,怎么,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苏凡瑜的公司能拍出什么好东西来?不都快倒闭了吗?”齐卫东理所当然道。
“做人也不能太没良心,”王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说他们的节目质量怎么样,好歹人家在你前东家把你当垫脚石给后人踩的时候把你的经纪约买回去好好供着不是吗?”
“你说什么?我的经纪约在哪儿?”齐卫东惊道。
“你不知道?我以为苏……逢时告诉过你啊。”王檀也难得有些慌了。
不隐瞒、不撒谎、不违约。
在叠得老高的前车之鉴面前,圈内早就达成了共识:和齐卫东合作,就要死守着他这三处底线不越界。
君不见那些被他辞退并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的助理们和被他骂到无法正常工作的节目组们无一不因触及他的逆鳞而追悔莫及。
“我是被千金聘用来做你经纪人的,齐天那个乌烟瘴气的公司怎么可能挖的动我?”王檀强撑着气势,心里却有些发虚,越说越觉得这事儿麻烦大了,头疼地躺倒在沙发上,甚至开始想——
我当初为什么要接受苏凡瑜父母的帮助呢?如果他们没有帮我,我就不会现在大半夜坐在家里睡不着觉还要面对齐卫东这个人形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