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枝和那男人先后脚出来,两人偶尔说两句话。他明白他们只是普通同事,但一想到阮枝的笑,邢惊迟的心头就漫上醋意来。
邢惊迟跟着阮枝回了旅馆。
那男人似乎说了什么,阮枝拒绝了,他面上的失落难掩。
那男人没回旅馆而是转身去了那间小小的酒馆。邢惊迟看了半晌,跟着他进了那小酒馆。只才一进门,里面的人都朝他看来。
他是生面孔,且生得这样英俊。
老板娘笑着问了句:“过来玩还是取景的?”
邢惊迟没应声,只到吧台边点了酒。
他在那男人身边坐下。
老板娘见他这态度也不多说,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一瞧就心里就有数,这男人不好惹。
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多。
邢惊迟一杯接一杯的喝,不论是面上还是眼底,都丝毫没有酒意。他好些年没喝酒了,酒精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今晚是例外。
他听着边上那男人和同事聊天。
“你没见着阮枝手上的戒指吗?”
“第一天就见着了。”
“那你还往人边上凑?”
“我控制不住,和她多说两句话也好。”
“唉,兄弟,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缘无分。”
“不说了,喝酒。”
邢惊迟扯起一个讽刺的笑,这算什么缘。他喝完最后一杯,重重地丢下杯子,抽了几张钱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馆。
入夜之后温度下降不少。
邢惊迟在冷风中清醒了一会儿,他仰头看着西北的天。这里的天很低,星星也格外多,他看过许多次了,在阮枝拍的照片上。
她洗完澡就会去旅馆的楼顶看会儿星星。
那时候他们会在电话里说说话,只她从来不说想他。
邢惊迟回了旅馆,他凭着直觉直接上了楼顶。
这旅馆老旧,没有电梯,楼道里亮着黯淡的灯。邢惊迟腿长,几步就走到了楼顶,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坐在石阶上,仰着脸看着夜空。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
阮枝终于从夜空中收回了视线,后知后觉地看向了他。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
星空下,夜风吹过,阮枝的黑发被吹得凌乱。她越过夜色看到了立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注视着她,眼底泛着微红。
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阮枝想。
中午一直在偷看她的男人,被她抓住了。
片刻后,阮枝出声问:“喝酒了?”
别人许是看不出邢惊迟的酒意来,但瞒不过阮枝。
邢惊迟紧紧地盯着她,好半晌,忽然道:“你过来。”
阮枝瞅他,这喝了酒就是不一样。
语气听起来还怪凶的。
她也不和醉酒的人计较,想着他一声不吭地跑来心就软了下去。
阮枝轻叹了口气,起身朝那男人走去,还没走几步,这男人就大步上前把她抱进了怀里。熟悉的味道和浓郁的酒气一齐将阮枝包围。
他紧紧地抱着她,可还是控制着力道。
阮枝揽住他劲瘦的腰,软声道:“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男人不应声,微重的呼吸在她耳侧响。
阮枝只好仰起脸看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轻声道:“老公,下午是不是你在看我?连夜过来的?吃过晚饭了吗?”
邢惊迟低垂着头,能清晰地看清落在阮枝眼睛里的星星。
还有他。
许久,邢惊迟才哑声道:“枝枝,别对他笑。”
阮枝一怔,她对谁笑了?
这些天她见谁都笑呵呵的,还真不知道邢惊迟说的是谁。但这会儿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知道了,以后不对别人笑。”
她说的是别人,不是特定的某个人。
邢惊迟便知道,她根本没把那个男人放在心上。
在夜风中他的醉意该散去。可星空这样浪漫,他怀里的人又这样软、这样美,邢惊迟的醉意泛了上来,他像只黏人的小狗一直在阮枝颈侧蹭来蹭去。
阮枝被他的发蹭得痒,哄了半天才把这男人哄了下了楼。
她牵着他的手往住的那一层走,侧头问:“开房没有?”
邢惊迟应:“没有。”
阮枝开了门,侧开身让邢惊迟先进去,她跟在后面。
这男人进门也不开灯,就站在门边盯着她,她关了门,无奈道:“老公,你..”
话说了一半。
她又这黏人的家伙抱住了。
“枝枝,我想你。”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温顺又委屈,停了半晌又继续道:“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
阮枝轻叹,抬手摸了摸他的发:“我不生气了,很早就不生气了。”
“你不想我。”
“...我想你的。”
“你不说就是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