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背负着所有人命,到底还是承受不住的自刎了。
表演的最后,是一人抹了脖子,慢慢仰躺在地上,倒下的那一瞬,他还在想为赎罪而努力。
台下不少小姑娘看了表演都哭了,另有一部分小朋友,虽然看不懂台上演的什么,但看到人哭,就也跟着哇哇的哭闹起来。
修整过后,展昭二人继续赶路。
白玉堂见他似乎自从看了那个表演,就一直在沉思,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在想为我医治的这位古怪先生。”展昭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先生对‘回阳草’好像特别了解?”
这点不需要他说,白玉堂也能感觉得到。
展昭摸了摸下巴:“为我医治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就直接开始动手救治了,根本不像是李深说的‘对这毒有兴趣’。”
白玉堂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展昭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方才那个镇子上,台子上表演的节目就是为我医治的那位先生的故事?”
是或不是,没有人可以去求证。
况且,表演的编排本就存在编的成分,这故事真假都尚且难说,是不是怪郎中的故事就更不见得。
*
入关之后,入眼景色马上就有了改变。
二人走的时候,满眼看到的都还是绿,归来时,树已经黄的黄,秃的秃。
连绵湿润的细雨不见了,反而风里带着一丝幽微的清凉。
入关后二人所经的第一个城市,白玉堂先去暗庄送信给陷空岛。
然后略作休憩,等到二人抵达松江,才一进城,远远便瞅见候在那里的白福和禅音。
白福知道他们赶路辛苦,一早就给他们订好了客店,说是要他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搭船回岛。
左右都已经到了这里,展昭就客随主便,一切听安排了。
“展爷,您瘦了。”
几人一同往客栈走时,白福特意多看了展昭几眼。
展昭先前治疗,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处在受伤状态,吃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安稳,确实瘦了不少。
他自己倒没多在意,笑了笑,无所谓道:“瘦了刚好,轻功能飞的更高了。”
白玉堂淡淡的瞥他一眼:“你以为你是风筝么?飞那么高要找谁去?”
而后默默地牵住他的手:“放心,回了我那儿,不出半月就把你喂胖回来。”
白玉堂说到做到,没等回陷空岛,先在客栈叫了一大桌子的菜。
他们仅有四人,愣是被白玉堂叫出了十人的菜量。
店掌柜开心坏了,忙叫厨子用心准备,自己亲自跑前跑后的招待众人。
这一顿饭,吃的展昭差点站不起来,几乎是扶着墙上到二楼的。
飞的更高这件事,他也因为这一顿饭,暂且放弃了。
一夜过后,天又仿佛凉了几分。
待到天亮,白福伺候着两位爷盥漱,宽衣。
禅音则一大早就跑去城东边给二人买早膳,回来路上,还应白玉堂的要求,带了一包松子糖。
展昭看见了,不自觉的瞥了白玉堂一眼,笑道:“五弟,又馋糖了?”
白玉堂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嘴角,没否认。
展昭径自打开那包糖,拈起一块丢进口里。
白玉堂:“先吃饭,糖留着路上吃。”
饭是好饭,都是松江最有名的观鹤楼的点心,展昭只吃了一口就爱上了。
一边吃一边问白玉堂:“你家的暗庄,除了青楼、茶楼,还有什么行当营生?酒楼、客栈有没有?”
白玉堂没回答,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来给他:“你带着这个,以后每到一处地方,暗庄的人会主动去找你,带着这块玉佩去当地暗庄,费用也都可一并减免。”
展昭把那块玉佩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觉得是件好东西。
他直接将其系在了腰上,转脸把先前那个玉哨拿出来,“玉佩我收了,这个还你。”
白玉堂:“?”
展昭:“是你大哥留给你的,太贵重了。”
白玉堂没接,垂下视线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枚玉哨:“你不也是我‘哥哥’么?当初一口一个‘五弟’叫的欢,还扬言要‘疼我’,你就是这么做‘哥哥’,这么‘疼我’的?”
展昭:“……”
展昭:“……你都听见了啊。”
白玉堂把哨子推还给他,又将桌上几碟点心往他眼前挪了挪:“快吃,吃完出发了。”
展昭只好收起哨子继续吃。
吃到一半反应过来。
“白玉堂,你拿我当猪喂么?”
*
饭毕,二人带着白福、禅音,前往渡口乘船。
船家是个瘦高老头,戴着斗笠,面相很是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