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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无后而终的世子(10)

凝霜在冷风中思量半日,蓦地又懊悔起来:早知道萧易成根本没有求亲的意思,她就该舍下脸皮向他讨些银子铺面,留待日后添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想必萧易成也很乐意替她办到。再不然,或者萧易成大慈大悲,愿意替她说门中等八样的亲事——她和傅凝婉是前后脚生的,年纪实在已不小了,怕是家中只顾得那个却忘了她,若能由承恩公府保媒,自然更容易也更体面得多,反正她所求不高。

她真傻,真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甘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来,悄悄附耳道:“婢子瞧见大小姐方才去了松竹堂,却扑了一空,又追着萧世子出去了。”

难怪这丫头方才不见踪影,敢情是打探傅凝婉的动静去了。凝霜责怪地瞥她一眼,却又不好打消甘珠尽忠的积极性,只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傅凝婉也算是豁出去了,只不过,这回怕是自取其辱。

*

傅凝婉两次见面皆晚了一步,心头的懊悔自不消说,从老太太院里匆匆出来,便绞尽脑汁想了个法子,决定去二门上的老槐树边守着,来个守株待兔。这么久以来,都是爹爹在外头斡旋料理,她还没跟萧世子单独碰过面呢,总得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才好。

就算此举略微有失体面,可她日后总归是承恩公府的人,那么,婚前有所来往也不算逾矩。傅凝婉美滋滋地想。

好容易听得脚步声传来,她忙拉着丫头站到一旁,微垂着脸,却羞答答地抬起眼眸,等着萧世子来同她搭话——凭她身上的服色,瞎子也能认出她是这府里的小姐。

无奈萧易成却胜似瞎子,明明站得恁般近,却愣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前经过,好似将她当成寻常丫鬟。

傅凝婉呆呆站在原地,手心腻满细汗,连绢子都握不住,颓然滑落下去。

直到出了那扇铜门,淮安方忍不住问道:“少爷,适才那位想必是府里的大姑娘,您怎么也不同她打声招呼?”

萧易成声如寒冰,“无知蠢妇一流,何须理会。”

明知宫中萧皇后与步贵妃不睦,却效仿步贵妃的装束,穿那样一身衣裳——就算他此行真有结亲的念头,这下也得打消七分。为妻者就算做不到和睦宗族,至少不能给他招祸,看来这傅家大房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至于适才的另一位……

萧易成蓦地停驻脚步,向身后招手道:“你过来。”

淮安乖觉的上前一步,先前为了方便主子同傅二小姐说话,他有意保持距离,避免偷听之嫌,这会子当然不必了。

萧易成犹嫌不足,“再靠近些。”

淮安不禁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少爷,我……”

世子爷性子乖张,又好洁癖,从此不许人靠近身侧半步,这会子为何巴巴地要他贴过去,难不成、难不成……淮安只觉欲哭无泪,他是府里的家生奴才,可身家清白,不是专供人消遣出火的玩意啊,哎,早知不该生得这副好相貌……

难怪世子爷从来不好女色,房里连个留侍的丫头都没有,原来有这层缘故在里头。淮安哀怨的想着,有心拒绝,可瞧见主子爷那张冷若寒霜的俊脸,胆子便吓细了,只得蝎蝎螫螫地踱过去。

萧易成早不耐烦,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提到身前来。

淮安心惊胆战候着,只觉自己一世清名付诸东流,可闭着眼候了半日,并未听到衣裳剥落,只见世子爷正蹙眉细听什么,神情颇为奇特。

这算什么,难不成是世子爷从哪里修来的邪法,专门吸人生魂增进内力?

淮安呆呆看着,没多会儿,就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被人扔开,但见那无情无义的主子爷拿绢子揩了揩手,淡漠道:“无事,回去吧。”

直到服侍自家主子坐上马车,淮安仍未搞懂适才那出是因为什么,细想想,似乎从分别二小姐之后,主子爷便有些魂不守舍起来——还说什么不想求亲,其实是幌子吧,是男人哪有不为美色心动的,何况傅二小姐生得实在漂亮。凭良心说,怕是宫里的娘娘也比不过呢。

看来府里很快就会多一位女主人了,淮安满怀希望的想着,要是傅二小姐能多带几个富有姿色的陪嫁丫鬟,那就更好了。

他也很想成家呢。

萧易成望着窗外出神,重生回来,似乎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他固然不愿身边多一个累赘,傅凝霜似乎也和上辈子颇有不同——这个女人,为了博得他的亲近,不惜在他的茶水中下药,可那碗药却被人掉包,最终令他命丧黄泉。

他不认为这是傅氏的错,愚蠢的女人,难免容易遭到利用。但,这辈子他不会放任身边出现任何隐藏的风险,傅氏别想再进萧家之门,当然,其他人也一样——谁都可以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