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第一无二(快穿)(2)
他起初还是有些抗拒,但听着她的声音,便慢慢也忘记了手心的不适。
“你瞧瞧那个东西,好看吗?”
纳兰初念说的东西是皇位,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好不好看。
父皇每每问他的都是……
想要吗?
可想要不想要,都是他的。
虽然他还有两位皇弟,可年纪尚小,且母家势力弱,更是没有他一般讨父皇欢喜。
他自出生便是太子,父皇也从未动了另立储君的心。
如今他抓着手中的手,头一次对这件事有了怀疑。
毕竟爱他护他的父皇……死了。
“你可知你父皇死后,远在边关的窦峥秘密回京了,不过他可不是回来见你的,一回京就直奔安王外宅,两人在里面不知做些什么。”
他刚听到大将军窦峥的名字,心中还是一喜。
那可是他的亲舅舅。
他原本就想着,将舅舅调回京中,只要重军进京,就不必再怕眼前这个人了。
但却没想到舅舅秘密回了京,却是与他的六皇叔会面。
他们能聊什么,不难猜测,要不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要不就是……
重立新君。
她说:“安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却也能在成年后留在这京中数十年,莫不是藩地还不如京城中好?”
藩王成年后就要前往各自封地,安王因为与先皇一母同胞,受的照拂自然也多,这些年没有去封地,皇帝也未曾说什么。
但是在京中被压制,人情世故又多,肯定不如藩地。
到那里去,天高皇帝远,他们就是“土皇帝”,所以……
他不是想当一方的“土皇帝”,而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李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发现纳兰初念已经牵着他走上了台阶,离那龙椅越来越近。
纳兰初念牵着他,倒不至于让他摔倒。
“上来。”
李栎以前无数次见过这张椅子,父皇还抱着年幼的他在上面看过他的课业。
那时他只知道,这是他将来的位子,却没有多想。
每日上课下课,碌碌无为地过着日子。
他没有惊世才学,没有治国韬略。
不过是跟着夫子,跟着父皇,学习那些需要他学的东西。
因为他不必争,那些东西就是他的。
原本,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看来,不是了。
这男人不会放过他,但他的舅舅……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纳兰初念依旧牵着他。
她穿着男装,束发束胸,更是让自己的声音又缓又沉。
纳兰初念的手本就不小,又从小练剑,掌心生茧,自然不会让李栎有所怀疑。
怀疑她是个女子。
“你瞧着听着,这皇宫多么安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栎其实早已察觉,在他来这金銮殿的一路上,有多安静,就有多可怕。
他从未想到,有一日,这皇宫会这般可怕。
皇帝初薨,朝堂动荡,怎会如此安静?
且不说后宫那些爱哭爱闹的女人们,就是前朝对皇位、对党羽都分外努力的人,怎会没有动作?
李栎已然站在了台阶之上。
纳兰初念却停下了,停在离皇位一步开外的地方,回身看着眼前的少年。
明明只要一步,她便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
可她却未在动,莞尔一笑。
“因为我。”
随着说话,她的眉眼都舒展开,笑容更甚,一双眸子更是亮的惊人。
肆意,张扬。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笑,那般桀骜不逊,丰彩自信。
像是整夜的星光入眼,闪耀到他自愧不如。
李栎看见她眸中的自己,竟然对她起了一丝敬畏,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原来他是那般渺小。
“你可知道,这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盯着这个皇位看,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挡住手握兵权,征战沙场的将军,亦或是身份尊贵,德高望重的藩王?不消他们二人,只要朝中出现任何一人,现在都可能将你从这个皇位上拉下来。”
李栎只觉胸腔之中,有物砰砰乱跳,又觉喉间干涩,疼得发苦。
唯握着他的手,温暖可依。
令他背上发凉。
这人亦不可依,不可信。
纳兰初念说着,已经领着李栎往上面走,按住他的肩,让他坐在皇位上。
见他一脸茫然,她浅笑着帮他整理太子服。
如今他还未登基,穿的不是龙袍。
“莫要说什么乱臣贼子,只有成王败寇,你年幼登基,自然会引来各方不满,权势这东西本来就诱人,他们将你拉下去了,也无可厚非。”
她话锋一转,“当然,我也可以。”
纳兰初念的手就握在他的手腕上,微微用力,让人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