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CP完结】(14)
我现在看上去一定很糟糕,因为我发现黄小野正惊恐地瞪着我。
“我操!”他扔掉碗筷站起来,“你还好吗?”
他是老师,可他为什么这么蠢?问的都是什么废话?我还好的话能张着大嘴,像死鱼一样直抽气吗?
当他的小学生真可怜,如果我是小学生,我一定选岳昇。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很快,他找来了医生,就是岳昇把我背回来时,给我看病的那一位。
话说,其实岳昇也是医生。
别月村一共两位医生,但给人看病都不是他们的主职。
医生让我不要慌张,从一个铁盒子里叮叮哐哐拿出两个小工具,叫我张开嘴,然后把小工具探进我嘴里。
那玩意儿抵在我喉咙上,让我又开始发黄色的大梦。
如果现在在我喉咙里戳来戳去的不是小工具,而是……
而是岳昇的大工具?
我这个鸟啊,真的很不会控制情绪。我居然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但碍于姿势,我没办法笑得太狂野,只从喉咙里憋出了两声“嘿嘿”。
医生:“……”
他停下用小工具戳我喉咙的动作,眼神忧虑地看着我。
然后我听他转头对黄小野说:“这孩子卡的是喉咙吧?怎么把脑子卡出问题来了呢?”
我:“……”
最神奇的是,黄小野还一本正经解释起来了:“因为离脑子近吧?而且五官都是连通的,我平时点眼药水,还会从鼻孔里流出来。他卡着喉咙,脑子受影响也挺正常。”
我听不下去了!
医生点点头,“有道理。”
我目瞪口呆看着医生,不得不怀疑,这医生是真的医生吗?不会将我医死吧!
事实证明,这医生虽然有点不靠谱,但取个鱼骨还是可以的,插在我喉咙肉里的鱼骨被取了出来,我又可以吃黄辣丁了。
医生走后,黄小野问:“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取个鱼骨都能取笑么?”
这我当然不能回答他,怕伤害单身狗的感情,所以我说:“因为戳起来痒,有点舒服。”
黄小野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活像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半晌,他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喉咙戳起来舒服。”
这个傻子,喉咙戳起来当然不舒服,但如果是喜欢的人……
眼看着又要笑起来,我立即抿住唇,冷酷地在心里告诫自己:鸟哥,你的脑袋都要被黄色废料填满了,再这么下去,你就不是纯洁清新的小太阳,是一只玄凤了!(注)
晚上,小孩子们照例来写作业。
岳昇不在,我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我毕竟是他们的师鸟,所以我围上岳昇的围裙,打算学着岳昇的样子,给孩儿们做个宵夜。
上次的丑柑吃完了,但后来不知道谁又往家里送了一些,我剥好五个,正打算往锅里丢,黄小野赶过来好为人师——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他说:“柑子不能放这么早,要把糯米煮得差不多了,再把柑子丢进去,不然会煮化。”
我只好把丑柑放一边。
熬糯米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我守在厨房,觉得无聊,于是吃起了丑柑。
等到可以下丑柑时,箩筐里的丑柑被我吃得只剩下一个。
我:“……”
山雪只是一只小鹦鹉,山雪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没有柑子呢?”羊角辫在碗里掏了半天,“奇怪,我明明闻到柑子的味了。”
小胖球舀起指甲那么小一块果肉,“我这儿有。”
“今天怎么这么少哦?”黑娃说:“岳老师每次煮都会放很多柑子。”
我笑眯眯地坐在桌边,面前的碗里也没有果肉。
我也打算像你们岳老师一样,放很多柑子的。可惜,它们都被我吃啦。
丸子头看向我,她的眼神清澈,具有穿透力,仿佛已经在一刹那看穿了我。
“弟弟,丑柑都被你吃了吗?”
明明嘴里没有东西,但当这么多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时,我还是噎了一下。
我羞愧了。
“弟弟,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弟弟,你不怕拉肚子吗?”
“弟弟,我也想吃丑柑。”
孩儿们七嘴八舌,说得我低下了头。
但是我突然又想,你们一个个才几岁?凭什么叫我弟弟啊?
这称呼是村长家那小东西传出来的。
去村长家登记那天,我告诉他,我是岳昇的弟弟。我本以为他们会看在岳昇的面子上,尊敬地叫我一声山雪老师。不叫老师的话,叫山雪哥哥也行。
没想到,这群破小孩居然直接叫我弟弟!
什么弟弟,臭弟弟吗!
丸子头又一针见血了,“你个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