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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他有点妖[穿书](8)

晏凉在榻上辗转片刻,忽而想起置于枕下之物,摸索了阵握在手里,披衣穿鞋往江为房间方向走去。

曲指叩门,一下,两下,很轻。

“江公子可歇下了?”

极轻微的窸窣声,半晌,脚步声渐近,门被从里打开了:“晏前辈有事?”

四目相对,隔着苍白的月色,狭长的眸子似寒潭千尺,晏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已经睡了罢?”晏凉勉强扯出一丝笑,试图缓和莫名剑拔弩张的氛围。

江为点了点头,嘴上淡定答道:“无妨。”

晏凉扫了眼对方紧绷的脸,视线下移,江为的衣衫穿得一丝不苟,哪里有半分已经睡下的模样,分明是在戒备自己……

“那日你手中紧握此坠子,我料想是重要之物,这几日便暂代保管,之后忙忘了,一直未物归原主,抱歉得很。”

琥珀坠子在夜色中浮动着剔透的光泽,淡蓝若隐若现,与晏凉左脸的蓝花遥遥相应。

失而复得,即使沉稳内敛如江为,清冷无波的面孔也终于荡出一丝欢喜,他本来就生得清俊,先前鬼门关走了一遭,瘦成皮包骨头的可怜样儿,也依旧是个美人。

将微温的坠子握在手里,反复摩挲确认,面上的笑意渐显,冰冷的脸蒙上了层莹润的光泽,就似清冷古画中的人物渐渐鲜活,晏凉这才发现少年人生了颗小虎牙。

也正是这颗虎牙,让他的笑多了些不羁的俏皮,有点……好看。

“多谢晏前辈。”

似被对方的笑意感染,晏凉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可得收好了。”

他这一笑,睡凤眸微微弯起,流光婉转潋潋浮波,脸颊处映出两个浅淡的梨涡。

左脸的蓝花浮在瓷白的肌肤上,有种游走在禁欲清冷边缘的妖冶,让人移不开眼。

温和亲切,若春风拂面,若是旁人早就痴掉了,江为怔愣了片刻,忙暗暗咬了咬舌尖,瞬间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晃了神,额角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水。

不一样了,这张脸这个人……虽乍看相似,终究有什么地方变了。

这一切迹象,让江为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但处境特殊,他绝不会掉以轻心半分。

“物归原主,我就不打扰了。”如此说着,晏凉笑容未敛,给人一种温软宠溺的错觉,片刻已转身离去打算继续睡大觉——

“晏前辈,我明日与你一道儿去荒冢。”

语气笃定,不是商量没有疑虑,不似一时兴起冲动为之,自然晓得去荒冢的含义。

脚步顿住,晏凉回头:“你会净灵?”

“不会。”

“你的灵力恢复了?”

“暂时没有。”

“嗯……”

“气力恢复了。”

“所以……?”

“我可以给晏前辈当劳力。”

“这倒是,”隔着沉沉夜色,晏凉饶有兴味的望向江为,片刻:“好,明儿卯时出门,快睡罢。”

晏凉也不客气,他明白江为不想做个废物的心思,年轻人,寄人篱下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况且,有个人替代自己完成搬尸这最累最脏的活儿,何乐而不为呢?晏凉心中乐呵呵的~

“好,晚辈记住了。”

说来也奇怪,晃荡了一圈后,晏凉头一沾枕巾就睡着了,做了穿书以来第一个梦。

是那个久违的,尸山血海的旧梦,大片大片的蓝花淹没在风沙血雾里,被嫣红浸得越发妖冶勾人。

一个人影,模糊的,血淋淋的,缓缓朝他而来,明明看不清脸,却能感受到对方仓惶的绝望。

晏凉脖子一阵锐痛,就似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划,将他的脖子割得鲜血四溅,彻骨的痛透心的冷,喉咙干涸声音嘶哑,那个名字却异常清晰,对着阴鸷惨绝的虚影,和着浓烈的腥甜吐了出来——

“晏凉!”

脱口而出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第5章 冰释

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砰砰砰跳得胸口发疼,晏凉愣神了许久,摸了摸好端端的脖子,才稍稍回过劲儿来,刚过寅时,还早得很。

再不想睡了,他索性咽了几口冷茶提神,端坐于榻上调理灵息,见东边天空隐隐泛白,便起身洗漱穿衣,整理妥当后又踱到厨房想准备些早点,还未走近,便闻得阵阵米香。

细微的火光在将明未明的空气里跳动,炉灶上白汽蒸腾。

“怎这么早?”话音刚落,晏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双睡凤眸水光涟涟,隔着淡淡白烟,是柔和的慵懒。

四目相对又匆匆移开,狭长的眸子盯着跳动的火:“我早起惯了,无事便来熬粥。”

如此说着,江为脑中闪过梦的残影,好巧不巧,他也做了噩梦,醒来后便再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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