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看得头皮发麻，像被人盯上了似的，“信是谁送来的，没法找到吗？”

“恐怕很难……人多眼杂。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下的。”

以往也有过这样的粉丝言论，说我要去找你之类的。但还没到真的搞成连续剧行为的程度。

周舟苦恼地叹了口气，“希望这次也只是空口放放话而已。”手机上突然冒出一条微博提示。

是他的朋友，做营销大号常年驻扎在微博上，消息广泛灵通。这时候艾特他去看一条关于圣诞公演舞台里祁燃表现公演表现力的评论。

祁燃这晚有意好好表现，跟镜头互动wink和飞吻的部分画面被截成动图流传。眼神和笑容都撩人得不行，跟应执高冷难接近的人设截然相反。“祁燃舞台反转魅力”的词条还上了热搜。

大部分还是在夸的。跟最开始一边倒的称赞不同，有一条评论质疑的声音很明显，且正在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被煽动。也就是周周被朋友特意提醒去看的那条。

“@常年吃瓜就是不胖：反转？笑死人了，是挺反转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图片］”

配图是祁燃在节目录制前独自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的睡着前被偷拍的照片。大概是因为被发现而镜头晃动，照片有点糊，但还在能辨认出他身份的程度之上。

这条评论下，层主自己补充发言，说得像模像样，“我朋友就在电视台工作的，亲眼看到才拍的照片。画面有点糊是因为被他的工作人员凶巴巴地赶出来，真的态度很恶劣，也不愿意合照签名什么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红了，咱们这些没有姓名的小透明不配粉他了吧。尤里卡的其他成员们都在跟粉丝合照哦，只有他拒绝出镜呢：）呵。”

已经有很多人被这语气引导，顺着他说的方向对祁燃产生不满和否定情绪。

［无语子，就这？才演了一部网剧而已又不是什么拿奖的大项目，比起之前有了点知名度就开始飘了吗？恕我直言本质还是个糊咖罢辽］

［不是……人家愿不愿意合照是人家自己的事吧？有谁规定只要粉丝要求就必须合照的吗？］

［也可能是状态不好不想合照啊，看照片就是很累的样子］

［现在对偶像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只不过是合照而已，是职业基本吧，不配合就是耍大牌谢谢］

［看完剧刚刚路转粉……现在心情复杂，还是继续观望吧］

［如果我没记错这哥之前还老是拉团炒作呢吧，自己火了之后反而就瞧不上团了？什么玩意儿］

［呵呵……兄弟情显然也都是营销的吧，吹得那么真情实感。就是为了固粉每年出一次专辑回来圈钱的手段罢了］

那天确实是被偷拍了，还以为工作人员会处理，没想到照片还是散播了出去。祁燃就着助理的手看到广大网友们对他的评价，心里叹了口气。

也是能预料到的事。哪有一边倒的好评，看到编他黑料的评论反而觉得习惯了。

“我立刻安排账号去反向澄清。”周舟骂骂咧咧地按手机，“你那天明明就身体不适，还得硬撑着给陪笑吗？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了，一天到晚的见不得人好。”

真的合了照，肯定又会有人挑他的毛病说他表情太僵硬脸色难看，那么嫌弃不如不要合照之类的。

等周舟安排人去发微博，让大家知道他那天因为在病中状态不好才独自休息，又会有相应的评论冒出来。祁燃几乎能想象到会有的反应。一波人会心疼他，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另一波又会说他故意卖惨。

事情总是这样发展的。他工作，甚至生活的环境就处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永远无法摆脱出去。只能渐渐适应，挑听好的入耳，或者根本什么都当没听见。才能勉强支撑着生存下去。

纪寒景近距离目睹了全程。看着周舟忙碌，而祁燃开始沉默。稍加思索便倾身握住他的手。

“燃哥，出去散个步吗？就我们两个。”

**

这么晚偷偷摸摸出来约会，像是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纪寒景还惦记着要跟他哥一起去走那条长长的校道。这会儿三更半夜，正好没什么人。他们可以像对普通的校园情侣一样牵着手慢悠悠地向前走。

纪寒景很想甜甜蜜蜜地把他哥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显示一下男友力。但是失算的是他并没有穿有口袋的外套。

祁燃注意到他的遗憾，善解人意的拉了拉他的手指，往自己这边，“可以放我的口袋里啊。”

“……”

唉。

从了。

哥哥的口袋好暖和。

晚上的小阵雪已经停了。空气湿润，从排路灯向前延伸出的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能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