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美人(97)
卫玄琅觑着他问:“你手里有多少人可用?”
薛雍被他问的一怔,有些浮躁地道:“我的人都是歪门邪道的,打不来仗的。”
调兵遣将那一套,他未曾操练过。
“萧延,我的人一到,放在你手里。”卫玄琅道。
薛雍:“?”
你再说一遍,我不懂什么意思。
卫玄琅见他还在吃惊,温声道:“你我,这次要联手。”
薛雍更懵了:“飞卿飞卿,我不可能给你们卫家效劳的。”
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
卫玄琅含糊道:“萧延,阻止淮王焚乱京城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打算吗?”
先是期望皇帝放弃“清君侧”,后又派人去刺杀淮王,目标不是很明确吗。
魏凌的药果然好,薛雍神思又清明几分:“打退淮王之后呢?飞卿,镇国公会不会?”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卫玄琅冷然的面上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家父不会应战。”
卫家的人可能会趁乱退避到晋州,那里有卫家的亲兵,他们只要隔岸观火,等京城打的差不多了再回来,到时候谁还能抵挡得了他们。
薛雍紧跟着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中暗叹:卫羡之不愧是个老狐狸,可不对啊,卫玄琅为什么说要和他联手阻止淮王呢。
难道卫羡之带着卫玄珝跑去晋州,把卫玄琅放在京中做个靶子?
他不由得深深同情起卫玄琅来,不就投胎的时候没踩好日子嘛,至于被这样排斥虐待吗?
“萧延。”卫玄琅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几日你好好养精神吧。”
魏凌说他忧思过度,卫玄琅本想把他打晕了送出京城的,可淮王来的这么快,怕再做安排就没那么万无一失了。
薛雍当他是被卫玄琅遗忘在京中的弃子,有些心疼地把人往他怀里扯:“飞卿,兵不在多,淮王的谋士我早摸过底了,哪怕手里只有两万兵马,你萧延哥哥也有七八分的胜算。”
卫羡之不会连两万人都没留给亲生儿子吧。
卫玄琅很是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心道:如果卫家的两万兵马在此,他何惧一个淮王。
“飞卿,你对我没信心?”薛雍举起手来挽起袖袍:“你萧延哥哥也是习过武的。”
萧家是文臣世家,薛家是翰林世家,他本来没机会习武的,可他自八岁时中毒以来,薛家屡次求医问药不成,便把他送到了隐居永州的圆治山人处修习武功,八年的山居岁月,他早已谙熟剑术和擒拿格斗之术。
只是后来蛰伏在肌体深处的毒不断发作,他连剑都提不动了,这才没和人打过架,知道他修习过武功的人除了公孙风几乎没有旁人,甚至连简承琮都不知晓。
卫玄琅信了他的话,在他眼里,薛雍还是小时候那个无所不能的萧延哥哥,嗓音却有些沙哑地道:“萧延,你快些好起来吧。”
“你都把魏凌那尊大神请来了,我能不好吗?”薛雍一边笑一边道:“他那个人,还是有两下真本事的。”
“他也能配制醉春散吗?”卫玄琅问。
薛雍默然了一阵道:“魏凌不会。不过,我也不是非服不可。”
还有一个办法。
不过有些旁门左道,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有别的法子?”卫玄琅有些埋怨地道:“怎么不早说。”
薛雍想了想,还是把那话咽下了,没脸没皮地又攀上他的肩头:“双修可破。”
一听就是胡说,可他说的一本正经的,卫玄琅差点就要信了,抬眸瞧见薛雍弯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忽然就不君子了:“你这是憋的?”
薛雍见他脸不似往常那么红,非常有诚意地点了点头:“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卫玄琅一把把人摁在床铺上:“休息。”
薛雍抱心做哀嚎状:“飞卿你嫌弃我。”
“嗯。”卫玄琅道:“萧延,我就是嫌弃你。”
薛雍把头埋进被子里狂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却被卫玄琅扳过来,问:“萧延,你方才说的别的法子,是不是换血?”
他问过大夫,薛雍身上最致命的毒就是汞砂,而汞砂之毒几乎全部堆积在血液里,如果遇上医术极其高明的大夫可施行换血之术,想来解毒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薛雍马上捂住他的嘴:“不是,你别想歪了。”
卫玄琅再次不说话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薛雍的手,转身走了。
***
宫中,宸未殿。
淮王起兵的檄文放在御案上的时候,简承琮脸色铁青,神情游走在癫狂边缘,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他正在服药,一碗汤药才喝进去半碗,剩下的半碗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在前襟的金线绣龙处洇了一大片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