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说她是特别的。

特别这个词对当时尚年轻的她来说，是一个很致命的词。

谁不希望自己的是特别的存在呢。

不管了。

马上就要触碰，战翎清空自己脑袋里无谓的想法，手掌平伸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战翎弯曲手掌，掌心的触感很奇妙。隔着手套，她脑海里想象到的意向竟然真的像是...窗帘？

她可以掀开。

战翎定了口气在胸腔，猛力将这道“窗帘”掀开来。

*

“然后呢？”

亭子里，慕琳问战翎，迫切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环极域里的人应该就是姬狂，那时候的姬狂是什么模样，和小狂一样吗？

玉先懒洋洋接口道：“然后她就瞎了。”

“瞎了？”欧蓝想了想，不敢置信的猜测问他师父：“师父，不会是你干的吧。”

“是啊，怎么。”玉先可不在乎。

“那你现在的眼睛？”

战翎现在灰蓝色的眼瞳很漂亮，漂亮的让韩楼也有种不好的猜想。

小狂脆生生说：“小丫头现在的眼睛是逐月姐姐给她的。”

“逐月姐姐死之前把自己的眼睛给她了。”

战翎摸了摸小狂细软的小卷毛：“我还是继续给你们讲之后的事情吧。”

*

战翎掀开环极域的幕帘，还没来得及她认为是环极域宝贝的样子，她的眼睛就被两道暴虐能量射中。

不致命，但她看不见了，幸好有灵识帮助。

一个小人儿滚入她的怀里，催促她说：“姐姐姐姐，我们走吧。”

“再不走大魔王就要来了。”

不用他提醒，战翎肯定是要逃命的。

而且她算是发现了，什么大魔王，环极域外头的黑色光圈带包括球体外壳，这些就是那大魔王的身体。

对方处于行星这个量级，这已经是超星武器的行列了。

抱着小男孩，战翎疯似的逃命，一开始，那颗巨大的行星不管不顾沉默的碾压一切追她赶她。

战翎趁此机会灵活的把它甩了好远。

后来，对方大概发现自己身体笨重不占优势，开始停下来，在片刻之间换了一副形态。

变成了穿在她身上的轻纱，但换了个颜色。

一整个巨大暴虐的星球消失，变成一捧轻软艳红的轻纱。

战翎不止心里警铃大作，她全身上下都是警报，告诉她，她要是真被这玩意儿追上，她会死的。

战翎用命逃生，无所不用极其，最终，在她跑费了右腿的前提下，她终于彻底把红纱甩开，抵达位于宇宙边界的一个星球。

逃命的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被她从环极域带出来的小男孩几乎迎风在长。

战翎瘫倒在蔚蓝色大海尽头的白色沙滩上，已经比他要高的“小男孩”抱着奄奄一息的她，找到了附近的居民，一群在礁石边玩耍着的，活泼热情的鲛人们。

这颗星球的主人正是这些鲛人们。

战翎当时不知道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已经长大的姬狂说了些什么，不仅让鲛人帮她治好了身上的伤，还任劳任怨的照顾她，给她补充能量。

没几天她再醒过来，被周围天真热情的鲛人们吓了一跳。

她也心虚，她落魄前，曾经捣了鲛人一族本星的老窝，拿了人家很多奇珍异宝，功法倒是没拿，但她已经学了会了。

姬狂也像变了一个人。

从那时起，他不再喊她姐姐，而是小丫头。战翎听他给鲛人们讲故事，把天真的鲛人哄的团团转，诱骗鲛人心甘情愿的把他们俩供着，天天只用吃饭睡觉。

战翎从姬狂和鲛人的谈话之中发现，鲛人提出的任何问题姬狂都能回答的上来，并且语言风趣幽默，间或深刻感人。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直到最讨喜的鲛人逐月有天倚靠在礁石上，问他：“大哥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姬狂给她讲了很多故事，逐月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爱。

战翎乐的见他受挫，谁让他总管自己喊小丫头，一点都没小时候可爱。

后来，姬狂有意无意开始躲着逐月。

战翎看够了好戏，决定自己出马，解决这个问题。

鲛人一族生性烂漫，即使是生杀蚕食它族血肉的时候，她们都圣洁的像在做一件美好至极的事。

什么是爱？

这种破问题哪儿有什么标准答案。

“逐月妹妹。”

帮姬狂拦住逐月，战翎的灵识覆盖在她身上，被传回来突如其来的感觉吓了一跳。

鲛人天真浪漫，亦有杀伐本性，逐月是个例外，战翎在她身上只能感受到纯粹的善良，不得不让人真珍视的美好。

战翎原本的答案有些说不出口。

“怎么啦战翎姐姐？”逐月的声音是战翎听过最好的声音，毕竟她具备鲛人一族的先天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