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校草还在暗恋我(26)+番外
“没有!”
“你们发生不可描述关系了!”
“并没有!”
两问两答之间甚至不存在零点零一秒的间隔,陈姜生是料到他这么问,矢口否认。贺远寒以他的工作发誓,陈姜生迅速低头看文件前的电光一闪是噙笑的。
然后上司把手中文件夹隔空甩给他,唬着脸:“干活!”
红房子康复理疗科病房值班护士长是那位矮胖的,在护士台收拾细碎东西,跟纪哆打了声招呼:“来看你爸爸了!快去吧。”她眼神瞄到他身后个子更高低着头的冷面煞神,眼睛一亮!
纪哆浑然不觉,趴在护士台上双手合十,低声哀求:“千万别跟任何说我们来过!”
护士长完全过来人似的见怪不怪,努力绷出一张宛如数九寒冬的冷脸,挥着手不耐地烦撵他们:“知道知道。”
“?”纪哆遭遇冷落,搔搔脑门走了。
护士长埋头假装继续整理,手里什么都没有,竖起耳朵听到他们两三步开外,空荡荡的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一只手机!赶在两人轻快潇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争分夺秒咔嚓一声!
恰好拍到两人正脚步转弯的侧颜,配得一脸。
人至中年的护士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蹬蹬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啊啊啊——憋成了烧开了的水壶。
康复理疗科一视同仁,统一三人间,不存在VIP病房配置。除了天蓝色的墙壁出现轻微斑驳,窗上油漆出现不同程度的剥落,医疗设备应该前几年才换过一批,没有过多磨损的痕迹。
病房屋顶挂着两盏灯,走廊总是处处阴森,相比起来病房非常明亮。消毒水混着久散不去的病人身上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仿佛一步踏入地狱。
纪哆进了病房直接朝最里面一张床位走过去,陈姜生自然而然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吓了一跳。
在他记忆中,纪闲云除了幽默风趣,还有个高大威猛。纪闲云就是个大骨架子,身上有大块的明显肌肉,相比起来精瘦的纪哆简直不像亲儿子,细长的胳膊腿儿,尤其是一张白嫩水灵的小脸蛋,应该是儿子肖母。
出国前的纪哆真是娇生惯养,纪闲云去科大接儿子,陈姜生坐过几次后座,觉得纪闲云是养女儿。他们一同吃饭时,纪闲云会把排骨剔了骨鱼肉挑了刺,再喂到儿子嘴里,如果这时纪哆若是稍微皱一下眉头,他就会巧妙的移开筷子再自己吃了。
陈姜生那天看见纪哆,看出了纪闲云身上那种风度翩翩的利落气质。纪哆在努力活成他的父亲,而那个谈笑风生的纪闲云如今却干扁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腊黄,双颊凹陷,薄被下的鼓鼓囊囊都是他宽大突兀的骨骼。
带点细若游丝的生气,像一具干尸。
就这还是纪哆临阵磨枪、现学现用精心照顾几周的结果。
陈姜生倏地理解了父亲昨晚的那一声叹息。
原本坐在床边折叠椅上的护工站起来,“你们聊,慢慢聊,我出去抽根烟。”
另外两个床的护工都不在,显然没他们这位护工精细。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住院、护工与医药三大费用都是贪婪嗜血的魔鬼。
纪哆仿佛压根不记得身后有根大尾巴,嘶哑地叫了声“爸”,连鞋都忘记脱,爬到床上紧抱膝盖蜷缩着,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像在悬崖边行走的人。
陈姜生觉得这场戏要么爆票房,要么滑铁卢,反正他不能理解纪哆这马后炮的悲切。
这就是诚意?那逃走的三年光阴算什么。
“抱歉了。”纪哆浅尝即止地表达完,可陈姜生没看出他哪里“抱歉”。
护工蹲在墙根处抽烟,见他们出来,猛吸两口搞定烟屁股,丢在脚边捻灭了。他明显地瞄了一眼陈姜生,可能觉得这位貌似能当家作主但财政大权并不在手,掏出半包烟,先孝敬“金主”。
纪哆接了,完全无心察觉身边目光灼灼,陈姜生的双眼要能冒火,那烟早就烧成渣了。
护工敬烟的手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朝陈姜生伸过去,倒是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纪哆把烟叼在紧抿的嘴角,就着他的手点了,和护工面对面吞云吐雾。
护工诚恳地说:“放心吧,小兄弟,答应了就答应了,你要让我干那种拿钱不干事的或是转头就把你卖了事还干不来呢!”
纪哆强行给脸上挂着成熟稳重以及靠谱可依赖,此刻千言万语也只浓缩出两个朴实无华的字:“谢谢。”
护工看了他一眼,正好一根烟抽完,不再说什么直接进了大楼。
陈姜生满脑都是他抽烟他抽烟他抽烟……简直死机一般无限循环,再一想那是人家敬他的,这就跟有求于人摆桌吃饭人家倒酒敬你,你一定得喝。他直到进了附近熙熙攘攘的商场才表示单方面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