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秦弈直入主题。

“我……”尤美张口，发觉还之前一样无法出声，这次她没有硬来，尤美摇了摇头，说，“不能说，秦先生——”一定有人设置了什么，导致她不能说实话。

好在秦弈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他静了几秒，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那我来猜，如果我说得对，你不用动，我说得不对，你就摇头。”

尤美看着秦弈没动，但小七却回复了秦弈：“好的，秦先生。”这让尤美有些惶然，她忘记了小七这个变数，她如果不说话，小七就会回答，尤其是在面对秦弈的时候。

“有人让你去开书房的保险柜，窃取里面的资料？”

尤美眨了一下眼睛，手指不由自主地攥到一处，她没有摇头。

“不是的，秦先生。”但小七用话音否认了，尤美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弈，他真的能知道她的意思吗？

秦弈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尤美立时摇头，小七仍回复秦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秦弈看着尤美，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深邃的眼睛却好似能看进人的眼底，他问道：“你之所以叫我是因为不想按对方的指令行事，对吗？”

尤美确认秦弈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有些开心，心底似有暖流淌过，这一次，尤美没有让小七开口，她声音干涩地说：“我不想做小偷。”

秦弈心头掠过一丝奇妙的感觉，等反映过来的时候，行动已经先于思想地抬起手，他将手落到尤美的头上，摸了摸尤美顺滑的头发，他说：“做得好。”

尤美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秦弈，她想如果她会哭的话，这会儿一定会哭出来，她觉得这是成为机器人之后，最能鼓励她的话。

尤美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脆弱，她低下头：“我是真的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秦先生的易碎品

“竟然这么没用。”

尤美正伤感着，结果一个不备，就让秦弈推了脑门一巴掌，整个人都差点后仰过去。

温情的气氛立时消失殆尽。

“你一个机器人有什么怕的？就算坏了，也能修补好。”秦弈收回手插进口袋，轻描淡写地道，“你只需要担心我会不会哪天把你卖废品，其余的都是自寻烦恼。”

尤美：“……”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那你真的会把我卖了吗？”尤美犹疑地问道，如果她一直回不去自己的身体，就真的要担心现在的处境。

“明天我会让他们把你恐惧的情感模块删除，人类最最没用的情绪就是恐惧。”秦弈声音冷淡地道，“一个机器人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面对危险恐惧时的表现，都要比人类强大才算合格，人类为何要费力去造机器人？”

他看着尤美，镜片下的眉眼近乎锋利∶“如果人更好用，直接雇佣人不是更方便？”

……可她不是机器人啊，尤美想说你就算删去运算法则，她还是会害怕。她原本觉得做一个机器人会很简单，现在才知道秦弈对机器人的要求竟然这么高，偏偏还没办法反驳。

以前尤美觉得人工智能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很厉害，结果在实验室的这些日子，耳濡目染地对这一行业有了一些了解，人工智能技术近几年的发展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不再只是冰冷的机器，它们有很强的学习和分析能力，厉害如AlphaGo，严格来讲其实也只是一个强大的围棋计算程序，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技术可以通过图灵测试。

或许不久的将来，很多工作岗位都将让人工智能取代。

所以秦弈才要求她一定要拿冠军吗？原本以为那可能是一句玩笑，现在尤美却觉得秦弈真的对她报以这么高的期待。

冠军……

尤美看着秦弈离开的背影，这人对机器人都这么苛刻，她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担忧了。

…………

监控视频中，夜视下的人影像是一道幽魂从走廊缓缓穿过，夜视的黑白画面有点渗人。

秦弈将电视画面关闭。

项平看完视频，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可能是设定的程序赋予了她很强的道德感，程序设定要求不能做有损于您的事情，这和她后来接到的指令相冲突，所以才会导致死机。”

秦弈看向对方，镜片后的眼眸平静无波：“原因不重要，这本可以不发生。”秦弈语调不急不缓，却听得项平心下一紧。

项平喉咙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两下，说∶“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有个叫方清的研究人员昨天突然出国，相关人员也已经在查，还有，我们重新对小七包括记忆卡在内的所有零件进行排查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