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少年,黑化了(5)+番外
之间差距,隔了多少光年。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二十七层经理办公室,抬右手,轻敲三声。
“请进。”
我扭转门柄。
办桌前,男人伏案而书,目光专注。
“关先生,这里有需要您签署的文件。”
我将手里厚厚一沓文件放在桌旁。
男人微抬眼,眼尾余光淡扫。
“好,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你再上来。”
声线清冽,似风微泠。
“经理说,这些资料要拿到会计部审查。”
闻言,男人终是停下笔,抬起眼看着我。
我与他目光对视。
男人微微一笑,“是你。”
我表情疑惑。
男人身体后倾,靠着椅背。
“你那天是怎么回去的?”
那天,是哪天?
我看着男人面上温润的笑。
他似乎很爱笑,与李闻檀不一样,他的表情云淡风清。
我垂了眼皮,“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何时见过关先生,不记得他说的那天是什么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模糊的。
像是被人切断了神经,损伤了记忆。
我过着的,像是别人的生活。
在另一个人的躯体里,活着自己。
听到我生硬的回答,关先生也未生气,面上嶙峋笑意。
从桌上累起的那厚厚一沓文件里拿起一本,他开始览阅。
仔细地,目光专注地。
我看见他,侧颜棱角分明。
白色衬衣,袖口微卷,气质温和。
他捏着笔,一本本签名,遒劲的字体。
等他签完,我抱走文件。
扶上门把,我准备离开。
桌旁的男人淡淡开口问道,“今天有雨,你带伞了吗?”
我转回头,机械地,点点头。
逆在光线里的男人似乎是笑了,朦朦胧胧的面庞愈发温润。
“没事了。”
之后,我去了会计部,把签过字的文件交去审查,再送给经理。
办公室里,经理翻阅着通过审查的文件。
“嗯,麻烦你了。”
我垂着眼皮。
随意翻看了几本,经理就将文件收起。
“重小姐,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我掀起眼皮,看着经理。
三十岁的经理干练成熟,面容姣好,衣妆得体。
涂着丹蔻的细长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上,经理笑容很职业化。
“听底下同事说,你最近常去看医生,怎么了,病了吗?”
我想了想道,“没有。”
“可有同事看见你几次进心理诊所。”
我开始狡辩,白着眉眼,冷着表情。
“那里有我一个较好的朋友,我去看看他。”
“哦?什么朋友?”
“一位医生。”
“叫什么呢?”
“李闻檀。”
“李闻檀……好,我知道了。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公司同事都会帮你。”
“好的。”
“嗯,去工作吧。”
厕所里,洗手台里水流哗哗,我站洗手台前。
镜子里的我,惨白着张面孔,面无表情。
像个,死去经年的躯体。
--“听底下同事说,你最近常去看医生,怎么了,病了吗?”
--“……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公司同事都会帮你。”
我抚上自己的眼睑,堆砌出表情。
“呵呵。”
镜子里的人不阴不阳地笑了。
预报说,最近西城多雨。
晚上九点,又飘起了雨。
我站在公司楼下,撑开伞,向附近超市走去。
花花绿绿的伞飘荡街头,不少人拥挤在超市门口躲雨。
---“猫粮吧,最近猫粮不太够了。”
超市二楼,我找着那只猫喜爱吃的猫粮。
那只挑嘴的肥宅。
最后一排架子之上,我看同类的品牌。
我踮起脚,伸手去够,总是差一点点。
几分恼火,我后退几步,跳起去抓。
抓到猫粮的同时,可眼睑却也磕到了边框上。
“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捂着眼,右手抓着猫粮。
身旁,有人伸手拿下了袋猫粮,递向我。
“给。”
我微眯着流泪的眼,想看清是谁。
李闻檀凝着双墨色眼瞳,眉目沉静。
“重小姐。”
我扯着唇角,生硬地堆砌出笑。
“李闻檀先生。”
他细长眼尾掠过我手中猫粮,“喂猫?”
我接过他递来的猫粮,“嗯。”
眼尾扫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我问道,“你买鱼?”
李闻檀垂着眼皮,睨向我。
我把猫粮放进购物车,“生鲜市场的鱼比较新鲜。”
李闻檀略作思忖,拎着塑料袋向墙角的鱼缸走去。
我推起购物车,“那我先走了。”
他身形明显一顿,转过身,向我颔首,“好。”
我推着车,垂着眼从他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