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284)
“你为什么这般对她,为什么这般对我!”
谢子风揪住陈南淮的衣襟,低声怒吼。
“这里边兴许有什么误会。”
陈南淮身子略往后仰,松开手,将盈袖放开,轻推了把她,让她躲远些。
“成婚的事,私底下我慢慢给你解释,她有了身孕,别,别伤害到她。”
才说完,陈南淮忽然感觉到一阵罡风袭来,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挨了重重一拳,他头当即就晕了,脚底踉跄了下,刚要跌倒,衣裳又被人抓住,右脸又挨了一下。
“子风,你听我说。”
陈南淮只觉得脸疼得厉害,口里一片腥咸,一吐,果然唾沫中带着血。
他刚准备解释,眼前一黑,谢子风又袭来,这回两手抓住他的双肩,腿狠狠地顶向他的小腹……
周围早都开始乱了,众人惊叫打人了、打人了……可谁都没敢上前制止,头一个原因,打人的是国公府的谢三爷,正儿八经的主家,谁得罪得起?再一个,瞧谢子风那揍人的架势,是下黑手了,瞧,眼睛都恨红了,把陈大少按在地上就是打,谁敢拉他谁挨揍……
“别打了。”
盈袖捂着心口劝,作为妻子,她几次想上前,都看见陈南淮挥动着胳膊,让她退后。
“姑姑,你快去叫老爷呀。”
盈袖急得直跺脚,让李良玉快去请陈砚松,随后,她赶忙呵斥海月和青枝:“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拉啊,大爷要被打死了。”
海月、青枝闻言,心里直犯怵,根本不敢上前。可若不去,回家后就等着秋后算账吧。想到此,两个大丫头咬咬牙,提心吊胆地去拉架。
“我也去。”
荷欢见状,忙要上前,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姑娘给拉住了。
“怎么办呀。”
盈袖红着眼,焦急万分 。
她一手护住肚子,另一手去擦眼泪,被那两个厮打在一起的男人吓得连连后退,趁着乱,盈袖压低了声音,问荷欢:
“他是不是谢子风?”
荷欢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姑娘是把李良玉、海月和青枝都支走,与她单独说话。
“是。”
荷欢忙答。
“他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盈袖低声问了句,她哭得好不凄惨,尖叫着不要打了。
“奴真不知道。”
荷欢都快急哭,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却一点有用的都说不出来。
她环住盈袖,把姑娘护在身后,急得语无伦次了都。
“奴对曹县的事知道的很少,真的,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
盈袖作出泫然欲倒之样,她虽然记起的事很少,但能从方才谢子风质问陈南淮的话分析出来,能让一对发小挚友撕破脸,那么他们三人肯定发生过什么,而且过错方在陈南淮。
瞧,这会儿谢子风已经把陈南淮快揍晕了,远处行来好几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为首的是个年过五旬的男人,穿着喜庆的暗红纹锦袍,生的威武,目光坚毅,一看就是沙场的老将,想来就是荣国公;
紧跟在荣国公身后的那个斯文英俊的男人,是陈砚松。
“谢子风人品如何?”
盈袖忙问。
“绝佳!”
荷欢斩钉截铁地答:“忠义良善的君子。”
“你听着。”
盈袖捂住口鼻,佯装哭,低声道:“你把我的处境写下来,偷偷塞给谢子风,告诉他,陈南淮如今看我看得紧,让他无论想什么法子,都要与我见一面,求他,千万帮我恢复记忆。”
话音刚落,盈袖就看见荣国府和陈砚松等人奔了过来。
陈砚松率先跑到她跟前,目中满是焦急,上下打量着她,手抬起想要碰她,眼珠子左右转动了番,顾忌着众目睽睽,手又落下,还是往常那般不苟言笑的样子,问了句:
“大奶奶你没事吧。”
“我,我。”
盈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软软地摇着头,身子倚在荷欢身上,手颤巍巍地指着已经快被打晕的陈南淮:
“南淮,老爷,快救南淮。”
“你照顾好自己。”
陈砚松皱眉,拧身朝儿子奔去。
“是。”
盈袖应了声。
她捂着心口,朝前看去。
场面基本已经控制住了,荣国公一把拽起谢子风,什么话没说,从家奴手里夺过大棍,避开要害,重重地朝儿子臀打去,瞬间将行凶的儿子给打趴在地,翻了几个滚儿才停下。
“不孝的孽障,竟敢在你母亲寿辰之日行凶。”
荣国公立在陈南淮身前,用棍子指着儿子,喝道:“究竟什么缘由,让你对淮儿下此狠手,你眼里还有长辈么?”
谢子风咬牙,恶狠狠地盯着满脸满身是伤的陈南淮,手紧紧地攥住那幅画,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