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通通的。

耳旁传来傅凛的笑声：“脸红什么？”

明知故问。

星澄暗暗道。

傅凛话虽如此，手里却调低了温度。

“刚刚看你太冷了，这大冬天的，你还敢穿得这么少？我记得你以前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只熊。”

温星澄：“……”

两人今天之后寥寥几语的聊天，意外得和谐。

可能是星澄对他心中存着一份感激，也可能是傅凛说话比较温和。

或者两者兼有。

总之当汽车停到了星澄楼下的时候，星澄打心底里，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星澄忽然想起，自己在京郊的一家温泉酒店里还办着卡，等到明年三月份就要到期了。

于是和熹雅、阮琪儿约好，三个人周六一起去泡温泉。

周六傍晚，阮琪儿开车，带着两人，驶向西郊。

从市区到郊区，熙攘的车流渐渐减少。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一弯月亮悬挂在天际。

“北京今年什么时候下雪呀？”隔着车内的音乐，阮琪儿问。

“谁知道呢，那天就说要下雪，也没下。”

“就那天星澄被污蔑那天。”熹雅补充。

星澄倚在后座的门上，看着车窗外，呢喃出声：“嗯。”

月色冷寂，北京的雪，今年冬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

“你这是怎么了，把我俩叫出来泡温泉，自己在这情绪不佳呀。”熹雅坐在前边副驾驶座上，回头看星澄。

“没有。”

“就是困。”

阮琪儿：“这家温泉，可是贵得很，你这艰苦朴素的人，是怎么舍得办这儿的卡呢？”

“我哥给我的。”张希伦去年过年那会给的她卡，让她带着朋友来玩，星澄一直忘了这茬。

弯弯拐拐，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儿太难找了。”阮琪儿嘀咕。

车童前来为几个人打开车门。

灯火辉煌，在暗夜里异常明媚。

这一家温泉度假中心，从大厅中穿进去，后边都是独门独院的，风格带着点江南的风情。

曲径回廊，疏竹沿墙。

松柏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侍应生将几个人带到院子里，随后又送来了一食盒精美的点心和清茶。

阮琪儿率先收拾好进了温泉里。

院子里的温泉是露天的，池子很大，在月色下光辉熠熠。

水汽腾腾升起。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墨迹？快过来呀。”阮琪儿兴奋地喊。

“这儿特别舒服。”

“马上。”

星澄拨了拨头发，换上了酒店准备好的衣服。

池中心有一个双龙戏珠的白玉雕塑，温泉水从中喷出，水珠在空中潋滟生辉。

温泉水一点点浸没星澄玲珑美玉般的肌肤，温柔滚烫。

阮琪儿忽然上前，偷袭了一下星澄的胸部。

“混蛋。”

“嘿嘿，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做了。”

星澄红着脸，一脸嗔怒。

看到脸皮如城墙一般的阮琪儿，星澄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嘿嘿嘿，下次，我要和沾沾一起来这。”

恰巧熹雅走出来：“得了吧，沾沾怎么可能跟你一起来这地方，我都担心人家孩子的安危。”

阮琪儿得意地扫过两个人，然后说：“沾沾昨天亲我了。”

熹雅刚一只脚踩进池子里，听到这话，差点滑倒。

“不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吧？”

“想什么呢你，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算隔层牛皮，也该捅破了，天道酬勤嘛。”

星澄轻笑，安静地躺在在池子里，闭上眼睛。

真好。

阮琪儿的性格，是她曾经最羡慕的一类人的性格。

勇敢到无畏。

“哗。”

星澄睁开眼睛，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洋洋洒洒落下，落在星澄丰盈的胸上，纤细的手臂上。

落在一寸寸无价美玉上。

阮琪儿举着篮子，在池子里给她们两个人撒花。

池水荡漾。

水波声温柔。

玫瑰花瓣漂浮在池子里，艳丽无双。

三个人同时闭上眼睛，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片刻的闲暇。

忽然，片片的凉丝丝点在星澄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雪花扑面而来。

雪花像是从天而至的精灵，在天空中打着旋儿，落入温泉池里，与一水的玫瑰花瓣紧密交融，星星点点，璀璨无边。

“下雪了！”阮琪儿惊喜地喊道。

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虽迟但到。

一抹笑意在星澄脸上荡漾开来。

三个人欣喜地拍打着池水，池水溢出来，在池边留下浅浅淡淡的痕迹。

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星澄拉开窗帘，落地窗外的院子里，盖了厚厚一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