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洋葱(18)
你可不正是他的的白月光吗?乔益佳觉得好无力,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皆有可能的。”她力不从心地说了一句。
“那样也太怪了,如果真那样,我还是拒绝吧。”游小桉不假思索地说。
乔益佳觉得心好痛。
本来想在表哥的追妻路上助他一臂之力,结果还没开始却已经有了拖他后腿的趋势。乔益佳又急又气,又无计可施。
“小桉,要不你直接忽略我吧。”
“你怎么搞得像你表哥真的喜欢我一样?”
乔益佳不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游小桉就快要能确定了。
“菜来咯。”
上菜的服务员适时出现,两个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店里的环境还不错,这儿位于美食街比较偏的地方,菜品价格偏高,所以食客不是很多。
美好的食物将两个人的思绪盖住,她们的话题转到菜的味道上来。
游小桉虽然不会做饭,却俨然一副美食家的样子,对味道出众的菜品即兴侃侃而谈,这时候乔益佳常常变成听众,她喜欢听游小桉评论食物的优点,那时绝对是她表情最丰富的时刻之一。
快要吃好的时候,项虔忽然出现在她们身旁。
“忘了说,刚刚我哥说他要过来。”显然,乔益佳是故意忘记的。
“可菜都吃光了。” 游小桉看着变得狼藉的餐桌说,“他们家的姜母鸭很不错,不腻,也没有苦味,入味恰到好处,鸭肉不老,比本地的很多餐厅做得好吃。”
她抬起头望过去,他站着,自己坐着,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太熟悉。
对上项虔的眼睛时,游小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他说过的“要是无聊你可以找我”,忽然有一种类似撒谎被抓现行的荒谬感。
“我已经吃过了。”项虔不是一次见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但却是第一次和她们交谈,第一次三个人同在时不用站在游小桉看不到的地方。
“哥,下午你有事吗?”
“说。”
“小桉早晨买了钢琴,和琴行约了下午五点送过去,我刚刚想起来明天要交一个报表,所以——” 乔益佳想把游小桉推给项虔的模样实在太明显。
“你忙去吧,我的事早上忙完了。”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她看着乔益佳,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明白她这么做实在打错了算盘。
“不行啦,我不放心,去装钢琴的肯定都是男人,而且应该不止一个男人,我觉得还是我哥在比较保险。”
游小桉又给了乔益佳一个眼神:你真的喜欢你表哥吗?
项虔看着她们眉来眼去,疑窦顿生。
“这儿离我公司不远,要不要过去坐坐?”
两个女孩同时摇头。
“我们回家吧。”乔益佳说。
三个人先后走出宝岛四季。
路过美食街入口的那张广告牌时,游小桉又抬头看了看,“没金项链,但戴墨镜;没戴墨镜,但戴金项链。”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乔益佳问。
只有项虔听得分明,她的话又让他想起她说“我不和戴金项链的男生交往”的那一幕,那句话划伤了他十八岁时那颗桀骜的心。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变吗?
午时的阳光照得整个世界闪闪发亮,八月下旬的鹭岛多么炎热,即便有海风,也无法动摇暑气。
项虔将表妹先送到家。
下车之后,乔益佳站在街头的绿树荫下,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阿桑淡淡的,略带伤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不行的,快收心吧,满街上都是好男人。”乔益佳还在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项虔的车早已经消失不见,她还在张望着,许久之后,她那声轻轻的“再见”就像一道重重的叹息。
车上,游小桉的心绪又回到午餐前和乔益佳谈到的事情。
她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恐怕,那并不是一个假设。
也是,一个男人总是来见一个女人,居心已经昭然若揭。
游小桉坐在后座,她第一次看项虔的后脑勺,他脊椎尽处的头发弯成锐利的塔尖状,说起来,项虔的项链也不是特别闪亮,颜色介于玫瑰金和金黄色之间。
项虔在后视镜中看到了游小桉的目光。
意识到被发现自己在偷看,游小桉将目光投向窗外。
本来,她从家里搬出来是想要逃离家庭琐事的漩涡,却未料会卷进好朋友和他的表哥之间,好在——
——好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珠珠——”
“请不要叫我珠珠,谢谢。”
“小桉——”
在密闭的空间里,项虔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质感,他说话的时候底气总是特别足,就好像声音来自非常深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