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豪横(128)
周围人看着太夫人的眸光复杂无比,一旁匆匆赶来的萧琬闻言,又看着太夫人那苍白慌乱的面色,差点没晕死过去。
她的母亲,怎么会?!!
碧荷还在胡言乱语:“这一切都是太夫人让奴婢做的,还说奴婢要是不听她的话就要把奴婢赶出府!公主明鉴啊,奴婢自小生在侯府长在侯府,与素月情同姐妹,又哪里会做这等害她的事?”她声泪俱下。
谢令从扫了她一眼,心中感叹,倒还真是个唱戏的好手。
太夫人此时已然是百口莫辩,她拼命的摆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碧荷所说的那些,除了她逼迫她联合她的事,其他的,都是事实。
只不过她并没有主动联系碧荷,而是让下人去打听,得知她对素月怀橘子恨在心,又得了一只黑猫打算嫁祸给公主。她顺水推舟,让素月前来侍膳,又让她吃了许多杏仁酪和马齿苋,以防那胎儿太过坚强,仅仅是受惊还流不掉。
哪知道这个丫头竟然这般鬼精,三言两语就猜出来了。
萧琬站在太夫人身边,身子微微颤抖,满脸不可置信,她眼神空洞,一眨不眨地望着太夫人:“娘,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对上女儿夹杂着一丝期待的目光,太夫人只觉心虚,她下意识别过头没敢对上女儿的视线,慌张道:“琬儿,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她们都是骗你的,跟娘无关,跟娘无关!”
她这副态度,萧琬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身子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若非有许平柔在后面撑着,只怕就要倒在地上。
她环顾四周,看着束手而立面无感情萧琞,又看了看端坐一旁高在上的谢令从,最后视线落到了身边自己一向不喜却难得的对她释放了温暖的许平柔,只觉荒谬——
她的家,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谢令从神色淡淡,敛春适时地递上一盏清茶,温度适宜。
她拿起杯盖拂去茶沫,抿了一口后,往旁边一递,敛春连忙接过。
谢令从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的素月:“现在,可明白了?”
素月十指紧紧掐入掌中,已然浸出的血迹滴落在地上,她哑着嗓子道:“明白了……”
谢令从慢慢转移视线,扫过碧荷,扫过太夫人,扫过萧琬,最后落在那一袭白衣出尘,挺直站立的萧琞身上。
瞧着,倒是人模狗样。
谢令从敛下心思,搭着敛春的手,慢慢起身,声音懒散:“行了,跪安吧。”
周围人纷纷跪下,就连太夫人也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谁都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再把谢令从得罪一便。
谢令从起身,确实没离开,而是来到了萧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此时正是午后,阳关的照射下,影子格外的长,将萧琞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他抬起头,待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却是有些怔愣。太阳斜斜地挂在谢令从脑后,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显得高高在上,触手不可及。
——就如他们初见时一般。
她是天上的云,而他是地上的泥。
既然他注定够不到天上的云,就只能把她拉下来,与他在泥里,共沉沦了。
萧琞半眯着眼,璀璨的金光掩盖住了他眼里隐藏的极深偏执与疯狂。
——他不会放手。
谢令从拿起帕子垫在手上,而后,慢慢抬起萧琞的下巴,眯着眼,以一种绝对的优势,俯视着他。
她低低地念着他的封号:“长宁侯。”笑容璀璨:“你且记着,你不过是父皇养的一条狗罢了。”
“身为一条狗,在主人开心的时候,你可以随便的吠、去咬人。”
“可在主人不高兴的时候,你就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一条好狗。”
她骤然收紧捏着他下巴的手,凤眸低垂,语气清淡:
“毕竟,像你这样的狗,还是有很多的。”
“不听话的狗,就只能打死了。”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不是再说着威胁人的话,萧琞却是骤然一笑,语气缱绻温柔:
“殿下放心,臣,定然会好好做公主的狗。”
做一条,能让你乖乖听话,让你不得不臣服的狗。
谢令从轻嗤一声,紧接着就跟手上拿着什么脏东西一般,随意地一扔,把那做工精致不菲的帕子扔到地上,精致的绣鞋踏过,还在上面碾了两脚。
萧琞满脸笑意地看着那脏污不堪的帕子,又眯着眼晴,迎着阳光,看了看从头发丝到脚底无一不精致、仿佛在发着光的谢令从,眸中的笑意越发深沉。
走吧,走吧,总有一天,我会紧紧地抓住你!
把你拉进着脏污不堪的泥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