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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48)

作者: 燕歌行 阅读记录

去京郊的路,可是有一通好走。

……

巳时三刻,平宁侯府中门大开,早有熟稔的马夫,牵了车驾出门来,静候主子启程。

不一会儿便看见侯爷与夫人并肩而来,他急忙躬身行礼,恭敬地等待主子上前来。

简祯扶着岑妈妈的手,一路走的目不斜视,古井无波,努力忽略身旁便宜丈夫。

卫枢偷眼瞧了她几眼,见着得不到回应,落寞地垂了眼帘。今日因着嘉元帝之命,他需往宣武门押解罪眷,照着朝中惯例着了一声朱色朝服,身姿笔挺似松,腰身劲瘦,风仪万千。

可惜,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一行人迈过门槛,没了厚重的朱漆大门挡风,顿觉一阵春寒料峭,吹得人衣摆纷乱。

捧砚急忙上前来,不失时机地给主子送上了挡风的斗篷。真是难为侯爷一早便嘱咐他,给夫人带上银鼠毛披风。

卫枢接过,小心翼翼地抖开,转向右侧的妻子,这边手还没递出去,那边便瞧见岑妈妈这个老奴才已经殷勤地给简祯系好了斗篷的带子。

他一句“夫人当心着凉”卡在嘴边,只得默默地收回了自个儿的手,凉凉地扫了捧砚一眼。

金牌长随捧砚欲哭无泪,爷,奴才都快跑断了腿,您自个儿没赶上,怎得还迁怒起来了小的?

卫枢失了献殷勤的机会,只得巴巴地望着妻子牵了女儿的手,登车欲去。

车辕上的马夫响亮地挽了一个鞭花,挂了平宁侯府标志的漆木马车缓缓起步。

伴随着辘辘的车轮声,一行人渐渐远去。

捧砚站在侯爷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爷,咱们也该去了,不好教太子等着。”

目光随着车马远去的卫枢终于回过神来,肃着脸阖上了眼睑,再睁开时,眸间已是一片霜寒。

据暗探来报,今日太子半途截杀罪眷一行,已是板上钉钉。宣武门外,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场面自不会少。

纵使他的言行不足以讨得妻子欢心,身为平宁侯府支撑门户的嗣主,也要御敌于外,护妻儿安宁。

一身朱红的卫侯爷翻身上马,袍角翻飞之间接过了护卫杜弑扔来的一把长剑。

屈指轻拨挑开剑鞘,他轻叩剑身,感受着逐寇的铮铮轰鸣。

剑刃的寒光映射在半张侧脸之上,卫枢一改素日的端方持正,眸光中闪现着冰冷的肃杀。

身后十余部曲虎背熊腰,皆着了泛着冷光的甲胄,跨坐在无一丝杂色的黑骑之上,虽不发一言,却齐齐看向卫枢,无声地等待主人下令。

卫枢轻夹马腹,座下那匹黄骠神驹长嘶一声,前蹄飞扬,脚踏飞燕,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身后的黑甲骑兵显然训练有素,以杜弑为首,排成尖锥一般的队列,快速地跟上了主子。

一行人直奔西北宣武门。

……

因着并未打算在相国寺留宿,简祯轻车简从,只带了自小习武的唤月映雪两个丫头,连并不放心她非要跟来的岑妈妈三个人侍奉,自个儿牵着女儿的手便出发了。

为防颠着了夫人小姐,车马行的并不快,悠悠地出了城门,踏在了城外的官道上。马车又是特地扩充过的形制,长宽一丈有余,中间安放着玲珑小巧的红泥炉子,并着一方矮脚茶几,五人坐在车厢里依旧绰绰有余。

简祯抬手撩起了左侧的车帘,道旁的景物缓缓退去。随着马车东行,鳞次栉比的房屋与商铺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苍翠的林木与婉转清啼的鸟鸣。

细数日子,她意外来到自个陌生的时空也有半年,却是第一次出了燕京城那一道巍峨的城门,如今好似解脱了樊笼,什么掌家,什么内务,什么宗妇之责,大可以完全不理了一般。

此刻,她就是简祯,仅仅是简祯而已。

她抬手遮挡过于刺目的阳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这一派生机盎然的春.光。

垂着脑袋的卫宛淡淡扫了一眼趴在窗上痴痴向外瞧的嫡母,继续合上了眼帘,装作打盹儿。

简祯回头,看着小姑娘白皙通透的小脸,和与卫枢相似的卷翘睫毛,再次觉得自己这些天对着小团子练出的免疫力岌岌可危。

萌得人心都化了好吗?

她食指轻轻抵着双唇,对岑妈妈与唤月映雪示意保持安静,好让小姑娘睡上一会儿。

今日为着晨起去相国寺上香的事,估计小团子都没睡好。

巳时末,平宁侯府的车马终于驶进了幽静空幽的明净山,一条依山而建的九转石阶横亘在车前。

依照相国寺的规矩,香客前来礼佛,皆需走上这一百二十级石阶,以示心诚。

简祯叫醒半梦半醒的小姑娘,拉着大女儿的手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