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26)+番外
林知夏敛了敛眉,良久,既嘲讽又感慨,“温大小姐啊温大小姐,你还真是生了个聪明极了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他日你若知道这个你一直亏欠的女孩是你的亲骨肉,该是何等滋味儿?”
……
倾酒向涟漪
高考结束后,宋南舒病了,病得很严重,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傅时卿担心到不行,想要抱她去医院,可是,她一听到要去医院,就抗拒得厉害,拼命地推开他。
没办法,傅时卿只好依着她,留在家里休养。
他喂她吃了退烧药,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给她擦汗,擦手。
迷迷糊糊一夜之后,她的烧慢慢退了下来,其间,她喃声,声音凄厉,“别碰我!走开!滚啊!”
傅时卿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但是能让她噩梦连连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啊,哥哥在。”
她好像听到了,渐渐平静了下来,眼角的泪滚落,傅时卿抹去她眼角的泪,给她净了脸,然后去熬了点白粥,等她醒来可以吃点东西。
宋南舒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浑身都酸痛,她缓缓睁开眼睛,阳光照在脸上,很不舒服,她想抬起手来挡一挡,但睡太久,浑身没什么力气。
忽而,一道阴影遮了下来,是傅时卿。
他眯着眼睛笑,桃花眼,妖孽脸。以及那副,总是轻佻浪荡的笑容。
“醒了?”他的声音很温柔。
“嗯。”她嗓子有些干,疼,咳了两声,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傅时卿扶她坐了起来,倒了杯温水给
她喝。
傅时卿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彻底退烧了。
“我难受。”她有气无力。
傅时卿笑了笑,安抚她,拧了一条热毛巾,要给她擦擦脸。
宋南舒闭了闭眼,傅时卿拿着毛巾,轻轻地,细致地擦了擦她的脸。
“我这,跟侍候祖宗似的。”傅时卿好笑。
宋南舒瞧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小到大,她哥哥也是这么细致地照顾她。
傅时卿舀了勺白粥给她喝,只半碗,她就吃不下了。
她摆了摆手,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傅时卿拉了拉窗帘,收了碗,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带上了门。
约莫睡了一下午,宋南舒彻底醒了,她爬了起来,慢慢走了下去,脚步很轻。
她走到楼下时,傅时卿正在厨房里,一边熬粥一边打电话,厨房的门没关实,门外的宋南舒完完全全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
“靳言,你再胡说八道,我抽你啊。”他笑了。
“……”
“不是,虽说这世道做人难,可我还是得做个人啊。你这话整得我跟个禽兽一样。”
“……”
“那丫头,首先别说她比我小那么多尚未成年,单单她是阿遇的妹妹,我就不能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阿遇的妹妹,可不就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对妹妹有龌龊想法,这不成禽兽了。”
“……”
宋南舒像是瞬间失了声,她捂住嘴巴,慢慢蹲了下去,心口很疼,连呼吸都疼得不行,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也砸在心上。
她抬起头,眼圈红了一片,那么茫然,那么无助,那么伤心!
她咬住唇,狠狠地,唇上都映出了一首齿痕。
原来,他不是不能喜欢比他小的女孩子,而是单纯地不能喜欢她!
原来如此……
她突然想起了,她在那晚,写的那两个梦想。
小姑娘一笔一划,在感情最为纯粹炽热的时候,写下了她觉得一定能实现的梦想。
所以她为之努力,不断地朝着那个目标走去。
然后她发现,
原来梦想,也有可能,是没办法实现的。
她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偷偷发现了一个宝藏。
可终究没能成为那个藏宝的人。
她喜欢他的时候,不过十六,那时候,隔着电话,她喜欢上了那个温柔的声音……
暗恋一个人的心情,就像是瓶中等待发芽的种子……永远不能确定未来是否是美丽的,但却真心而倔强地等待着,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又最甜蜜的事情。
……
傅时卿挂了电话,一走出来,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宋南舒红着眼圈,吓得他赶紧蹲下去,问她:“小丫头,你怎么了?很难受?”
宋南舒哭着说:“我好难受,好难受。”
傅时卿扶起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南舒就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泪水倾泻而下,沾湿了他前胸的衣服。
傅时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冲击得一个踉跄,他连忙稳住身形,扶住她的肩,“怎么了?”
“我梦见我考砸了,我还生病了,我好难受。”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傅时卿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