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画之名(24)
她给手机截了屏,还特地把照片里吴她的考号用心型圈了起来。
吴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藏住眼里就快溢出的宠溺,嘴里回荡着淡淡的甜。
司华年兴致颇高地继续刷着手机,看画室QQ群里一个接一个的捷报分享,突然有人发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司华年看了,一下就乐出了声:
“哈哈哈哈,吴她,你快看!树人画室拿你的照片当网站背景了。”
吴她好奇凑过去,看了眼手机截屏的网站照片,脑门上顿时升起三道黑线。
这真不是在黑我吗···
那是什么无打光怼脸直男死亡视角直拍啊,黑眼圈能帮着p掉吗···
还有“南部小城独自走出的贫穷励志美术状元”是什么魔鬼文案···
没来得及阻止,司华年已经把那张照片点了保存,吴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地疼。
等下给画室的胡老师打个电话吧···
***
城市另一角的房间里。
笔记本电脑前,鹿弋捏着自己的准考证,把上面的号码和考试通过的考号名单一一对照着看。
她的手捏得很紧,每过一个编号,都不自主地抖一下。
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没有
···
第六排,倒数第三个:JS5701,自己的考号:JS5701
啊啊···
黑雾消散,老天眷顾下一道光。
鹿弋“腾”地站起身,血液“哗”地一下朝脑袋灌了过来。
她无声地嘶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下,对着考号,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没有错,不是做梦,复读两年,她终于过了专业考了!!!
“梨惜学姐,我过了。”鹿弋电话里带着泣音,“终于过了啊···”
“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梨惜声音欣喜,“以后也多指教啦,小学妹。”
···
鹿弋放下电话,眼眶微红,平复了好久过快的心跳,又打开家人的微信群。
前两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关心自己的考试结果。可近来,每每提到她,家里人都是或直接或委婉的苦言相劝,在她还在苦苦坚持的时候,就先自作主张替她放弃了。
鹿弋对着电脑和准考证拍了张照片,分享到群里,然后打开输入框,只发了两个字:
已过。
没人比她更懂得,这份坚持,这个结果,有多不容易。
她会牢牢珍惜住。
***
文化考试的复习鹿弋更是全力以赴,在考前的最后一晚,她依然在图书馆复习到闭馆。
还有十几分钟走到家,鹿弋停下来,习惯性地先给吴她发了条消息,问她要不要帮忙带晚饭,这家伙太拼,画起画来经常忘记吃饭。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得透彻,路上没有行人,非常安静。
“滴————”
一声汽车鸣笛突兀地响起,迎面从小区的方向,驶来一辆眼生的黑色面包车。外地的牌照,车窗死死地关着。
对方开的很急,看鹿弋挡路,又猛按了几声喇叭,最后还开了远光,对着鹿弋的眼睛,狠狠射了过来。
黑暗中突然射到眼里的强光,让鹿弋本就畏光的眼睛瞬间失了明。刺痛感接踵而至,鹿弋捂着眼,痛苦地弯下身。
面包车加速从她旁边绕过,隐隐从车里传出一声男人的咒骂。
鹿弋半伏在地上,脑袋发晕,眼睛里分泌出大量的泪液,视线过了好一阵,仍旧一片模糊。
她有点慌了,接连几天的熬夜复习,她已经感觉眼睛有些异样,这次又出了这样的状况···
明天就要文化考试了,难道真的要残忍地让她倒在最后一步前吗?
鹿弋勉强站起身,她现在的位置和家还有一段距离,靠自己回去的话有点危险。她摸索着掏出手机,半蒙着拨了吴她的电话,关机。
她犹豫了好一会,又摸着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梨惜学姐,真对不起,这么晚打给你,我可能需要你帮一下忙···”
···
梨惜来得很快,远远看到独自蹲在路灯下,看起来不胜凉风的身影,她不由心里一紧,快步跑了过去。
鹿弋闭着眼睛,感觉一阵淡淡的沐浴清香随着脚步声扑面而来,紧接着,自己的侧脸被轻轻抚过,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你还好吗?”
鹿弋鼻子一酸,眼中突然漫起另一轮湿润,分不清是眼痛多些,还是委屈多些,
“梨惜学姐,我看不清了···”
梨惜心里一惊,问清楚状况,不由分说打车把鹿弋送到了医院。
夜间的急诊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夫,他查看了下鹿弋的情况,开口道:
“没事的,角膜受了刺激,水肿引起的视物模糊,暂时性的,我给她开了药,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