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休掉我(57)
突然一道光闪过,孟献的才学深得皇上赏识,过年这等喜庆的大节日,皇上都会与朝臣同贺新春,孟献自然也是要进宫赴宴的。今年却回乡了,谋官者哪个舍得驳了帝王的青睐跑回家里只为吃这顿饭。
如此这般只说明皇上已经无力应付,今年只有皇子嫔妃陪伴在身侧,宁王在众皇子中最不受皇帝喜爱,加上儿女众多,即便中途离宫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记得书中在宁王败落成为阶下囚之后有一段十分详细的描写,便提到他右脸有一块十分显眼的疤痕,程璐蓦地眼前一亮,宁王在这个时候到宁城来做什么?若说是寻常游玩,真让人难相信。
自古权谋者每走一步都有深意,目的性极重,只是不知道谁才是他的目的。
程璐虽满腹好奇,但她看得清自己的身份,被她发现踪迹已经是难得,背后龌龊也不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能知晓的,心揪着却也稍显平静,即便有个什么也不差这几天。
何况一个王爷偷鸡摸狗的不敢闹出动静,风雨将起,一切皆在筹谋,尚能喘息。
宋一成见她出神不理会自己,心里有点气,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问:“你想什么呢?”
程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冷意:“这阵子外出不论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别无顾忌信口开河,稀里糊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宋一成还未开口,又被程璐给狠狠地警告:“你若听我的,这日子暂且过下去,若还一意孤行,你我便情分尽散,往后各奔东西。”
这话说的狠且无厘头,不光宋一成脸色一僵,黑眸深沉,就连缩在程璐怀里的宋学进也抬起头不解地看过来,小脸上有些害怕。
宋一成这几天隐忍的心弦瞬间崩断,怒意上涌,在要发作的时候又隐了下去,不止怕吓到孩子也怕伤及了彼此那点所剩不多的牵连,算了,巴掌都挨了几句不体面的话算什么?
程璐并不为自己的话解释,只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了几分。
她心中虽然早有计较,哪怕真乱起来也知道该站那儿寻求庇护,她小心翼翼断然不能被宋一成坏了事。
气氛冷然之下,马车已经过了桥上了路,颠簸也更甚,悬着的心却是能放下来了。
寒风肆虐,沿途一片苍凉感,到庄子上天已经黑透了,管事已经命人备了吃食和热茶,言语间全然欣喜,一直伺候到主子让他退下这才出去。
宋一成虽然心里不怎么痛快,看着烛火下的秀丽容颜,心间一片柔软,坐下来说道:“有几年没来了,还是当初的样子,要说也没什么看头,就是养的畜生多田地多,守着粮仓什么也不愁,就是不知道厨子水平怎么样。”
颠簸了一路,程璐是真的有点累了,陪着儿子吃完了东西,洗漱过之后,她也跟着躺在床上,独留宋一成坐在那里目瞪口呆。
他走过去推了下程璐,小声问:“那我睡哪儿?这里的奴才不知道咱们那些事,你多少给我点面子,别闹得全天下都知道。”
程璐顿了顿,声音慵懒地说道:“你睡里面去。”
宋一成原本想着是让孩子往里挪一挪,他贴着她睡的,现在她一副你要么睡要么自己找地方去,他倒也不敢说什么,粗粗收拾过躺上去了。
两人一人拉着儿子的一只手很快便睡着了,香甜酣畅。
以至于第二天日头老高,程璐母子俩已经吃过午饭出了庄子玩耍去了。
寒冷的天,一片萧条,粗壮的树木叶子脱落,枝桠上空落落的,随寒风摇晃,透出几分柔弱感,更别说他们娘俩这两个单薄身影,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寒风吹跑了。
乡间跑着玩耍的孩子们笑声随风而来,感染了两人,母子俩对视一眼,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走过去。
庄子上的下人劝阻道:“少夫人,都是些乡野孩子,万一不小心冲撞了您和小少爷……”
程璐摆了摆手:“孩童天性,玩耍而已,哪来的那么多讲究。学进,想不想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
家中就学进一个孩子,平时也只与表哥表姐玩,听到很多小孩子的声音自然好奇,嘴上没说什么,脚下却快步往前走。
程璐看的失笑不已,被儿子拉着,很像急着买糖的小孩子。
绕过一条被树林遮挡的小路,走到前面看到的是一颗大榕树下几个孩子围着个穿长袍的清俊书生,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学进松开程璐的手,小跑过去,沉闷的声音里是难掩的兴奋,叫道:“夏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程璐也有些意外,走过去笑着冲那人点了点头:“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