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有一列火车(8)
雷茂收到了短信,只当是沈彦君嘱咐要照顾他的小女朋友,答应道到时带她一起。
沈彦君彻底绝望了,他就差自己咬舌自尽了。
杨绒把切好的牛肉一块块喂给沈彦君,“有点风度,狼吐虎咽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沈彦君饿得发慌,消化了一个多小时才感觉好多了。
“绒绒,我们谈谈,哥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哥哥改。”沈彦君低三下四道,“只要你把我解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个疯女人,今天的帐他一定要十倍还回去。
现在过去三十多小时,他要把她绑在家里三十多天。
杨绒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沈彦君看到她开始穿衣服,“你要去哪?饿的话让前台送饭过来就好,他们的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
杨绒看向他的目光清冷寡淡,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把他送她的那些器械都放在了一旁,来时免税店里买的那些也都扔在了一边,半个箱子就装满了。
“你要走?”沈彦君吼道,“你给我松开!杨绒你玩爽了,老子还没有,你给我过来!”
沈彦君青筋暴起。
杨绒亲在他的嘴唇上,神情而凝重。
“哥哥,我们有缘再见。”
“你要去哪?”沈彦君真的慌了,她那天听了,绝对听到了。
沈彦君叫住她,“杨绒,北京的房子、车子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你想自己找工作或者直接来耀阳总部都行。”
“我那天跟雷茂就是吹牛皮,我他妈是安慰他,你给我回来!”
杨绒关了门,她的机票已经退了重新买过,从瑞士直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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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君是第二天上午被人发现的,服务生在打扫时看到满室狼藉,沈彦君奄奄一息。
雷茂看到沈彦君一身惨烈的样子,不忍直视,捂着眼睛,给人解绑。
“你们这也太会玩了。杨绒呢,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雷茂问道,见沈彦君是真的进入了昏迷状态,吓得半死,赶紧叫了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
沈彦君清醒过来,嗓子嘶哑割裂却还要叫秘书过来,“给我查杨绒在哪。”
人早已离开瑞士,也不在英国,学校放了寒假,学生们也都回了家,找不到人。
杨绒口中的新疆,沈彦君让新疆分公司的员工查了个底朝天也没这个人。
这个女孩,外表单纯,但一句实话没有。
只剩学校了,可是寒假谁又能找到人。
大千世界,这个女人仿佛就是为了玩弄他一场,然后失踪在人海里了。
沈彦君想让她死,找不到人,想知道她生死,没有音讯。
他从来没有如此日夜颠覆地思念一个人。
雷茂见好友十几天里瘦了十多斤,人都脱相了,这到底是恨意滔天还是情深似海。
第五章
除夕夜,杨绒已经回京多日,住在三环的一套公寓里,公寓窗几明亮,布局合理。
若是在五六年前,她和杨思住在七八平米的地下室,旁边就是带着恶臭味道的厕所,她们是断然不敢想会住进上千万的房子里。
她回来这几天,魂不守舍,杨思骂了两句,给她安排了年后的实习,让她安分些。
杨思习惯用当年父亲的严厉磋磨她,但可能可怜两人年幼丧母,对杨绒其他方面可谓是宠溺了。
书房檀香绕绕,静人心神。
杨绒跟着杨思在练小楷,但比起杨思的书法差得太多,但确实让心境凉了下来,那灼热煎熬的48小时也淡去了。
杨绒现在古井无波,只是回来时在机场的那个偶遇还是撩动了她的心弦。
抵达北京机场时,已是凌晨两点,杨思在外地工作,但也安排了车来接。
一般这个时候机场比白日安静不少,但她出了关口,看到粉丝们举着灯牌,那上面熟悉的字,让她躲闪不及。
贺朝。
他快到了吗?
杨绒加快了脚步,不要与他碰面。
那些闪亮的灯牌如利刃在半年前把她捅了个稀巴烂,让她仓皇出逃,如今,她见到依然惧怕。
可能是他快到了,粉丝团们开始练起了口号。
“威风赫赫,朝朝暮暮。”
他的粉丝名叫“照片”,当初经济团队选了几个名字,让他挑,他拿不定主意,杨绒一眼看到照片,他就定了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他还籍籍无名,出门不用戴帽衫,还可以搂着她在大街上压马路,拉过她在小巷里接吻。
杨绒跟司机联系上,在地下停车场找车牌号,突然被人捂住口鼻。
帽衫、口罩,只露出一双春雨般的明眸,他粉丝的最爱。
贺朝下飞机后走的特殊通道。
他握着杨绒的手,“听你姐说你是这班飞机,二十几个小时,累坏了吧。”他说时有些紧张,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