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水(24)+番外
“那当然。”
“如果我们现在回西沟子村,邻居街坊会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你猜他们会说什么?”
“说我们两个人不要脸呗。”田小芳把脑袋埋在我的身后,小声嘟囔:“说我贱骨头,嫂子带着弟弟跑了,留下一个傻哥哥。”
我望着□□,咧嘴一下。
“你高估他们了,他们只会觉得我们两过的比他们的孩子好,我们两比他们的孩子有钱。然后把这种不平衡转嫁到我们的发色上。”
街坊邻居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悄悄说:“出去找个稳定的工作才是王道,不管是工地搬砖还是饭店学徒,踏踏实实挣点钱娶个媳妇才是出路。别看他们现在过的滋润,老了指不定多遭罪。”
“就是这番话,耽误了多少人,可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有受苦挨累吗?我们要放肆的挥洒自己的青春很难吗?”我问田小芳。
……沉默良久后田小芳开口了。
“回西沟子村看看。宋一水。”
我们坐在回家的班车上,田小芳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宋一水,这叫荣归故里,我想把存折复印了给街坊看看我们这几年的成就。”
“姑奶奶,消停点吧。”我靠在田小芳肩膀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人还没到家,就发现我哥和我娘坐在村口的小卖部里和人聊天。是我哥先认出我来的,他咋咋呼呼的想要抱我和田小芳惊动了我娘,于是我们一家人就相遇了。
街坊领居看着我们,我们挺胸抬头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你两去村里的招待所住。”
“为啥?”我扶着我娘,田小芳跟在我们身后,手里领着东西。
“上头给咱评了个贫困户,免费盖砖房。”我娘把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当晚,我和田小芳就搬到了招待所,村长给开了贫困证明,一天才收十块钱,还他妈管饭。
说真的,我虽然是我们村最有钱的小伙子,可白嫖的乐趣奇妙无穷。村长就给开了一间房,显然,我和田小芳那档子破事人尽皆知。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依然每天睡到日山三竿,睡醒了就去小卖铺买几十块钱的零食。我娘和招待所老板娘关系不错。
于是,老板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台破破烂烂的二手电脑给我们房间安上。本来就屁大点的房间,在加上一台电脑,这下可好,除了在床上躺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宋一水。”田小芳侧躺在穿上,一只腿搭着另一只腿说:“你躺的头疼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坐在床边看电视,挺老的片子,我愣是看的入迷。
……
这样的日子,我娘先看不下去,一天早上,我睁开眼就看到我娘手里拿着棍子。我和田小芳被我娘赶到村里的一个工地里干活。我娘振振有词:“看看你们两个怂货,一天天的,睡死在床上算了。”
说几心里话,我从十七岁出来打拼,没有干过苦力活,最苦的一次是一晚上连陪两个富姐,腰差点废了。可这一切和搬砖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我力气小,一次就能搬六块砖,工友都嘲笑我是个小菜鸡。田小芳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洗菜,捡菜。
一天的工作结束,我和田小芳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
“宋一水”田小芳叫我。
“咋了。”我累的腰疼,可身体很舒服,很久没有运动了,这一年多半时间窝在家里,感觉自己就先一块快要萎缩的固体空气清新剂。突然间找到了水分,变的饱满起来。
“这个老板我认识。”田小芳悄声说,后面还有工友同行。
“咋认识的?”我问田小芳。
“他和小招是朋友,我们在火锅店吃过饭。”
小招,又是小招。
我没有说话,等田小芳开口。
“他叫我管账。”
“……?”就你
“对呀,他要去云南谈生意,身边没有一个靠谱的人管账,就只管账,别是事情有监工料理。”
“对呀,有监工要你干啥?”
“她怕监工一家独大,苛扣工人的伙食费。所以想把伙食这一块分出来,单独让我管。”
“…… ……”我寻思了好久问田小芳:“这种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活,你接的住吗?”
“一月六千,还有话费补助。”
钞票永远是人的动力。
巧的是,包工头和我们住在同一家旅馆。旅馆四周都是房间,中间的地方空出来搭建了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放着两个话筒,老板就坐在院子中间收钱,十分钟两块钱。
我带着我哥在院子中间唱歌,我哥唱小兔子,田小芳在一边给他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