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神是个狂战奶妈(139)
因珀:“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章闲遗憾地摇头:“没有。”
因珀略微苦笑:“这天神,该说不愧是曾经的一代枭雄吗?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这个自毁术式设置得相当巧妙和隐秘,让他一下子也没能察觉。
“让你装逼,让你得意忘形。”对待这位新生的神祇,章闲的态度与以往丝毫没有两样。
因珀也同样,他委屈地叹了口气。
照目前的线索来看,那些大阵和控制魔影的手段十有八.九是天神的遗产,既然没有问出更多的核心信息,那便唯有在今后小心提防。
至于天神为什么没有在败亡之前用上这张牌?
因珀:“大约,是因为天理。”
他们再次去往极北处的天理中枢入口。
天理并未因为这场灾祸的耽搁而被夺走,相反,夜神失败了。
中枢的空间内,入目只有一片纯白,却并不刺眼,仿佛全无锋芒,仿佛可以任由他人染上任何颜色,然事实上,它是这世上最为纯净而坚实、不容玷污的色彩。
噢,若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来描述的话,面对那个奸诈的天神时,它或许可以算是“失策”了,但它不会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在那片纯白中,夜神躺在亲儿的怀中,失去掩盖后,略显苍老的面上显露出些许疲累的神色。
其实无论的夜神还是因珀和章闲,都各自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这么一件秘辛——数百年前天神成功掌控天理所用的手段。
天理乃是支撑整个世界存续的秩序框架,它的力量何其强大,每一名想要获取至高神之位的神祇,都必须通过严酷的考验。
若是撑不过那股巨力的洗礼,或是不被天理所承认,那即便是神祇也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本应是这样的。
然而天神却使了个手段,他将自幼记恨的、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兄长用作了替身,趁兄长身死的缝隙强行掌控了天理。
这是个很难效仿的诡计,毕竟能步入神境的人万中无一,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能有一个血亲,能够与自己同样在无数生灵中脱颖而出成为神祇。
即便有吧,要让一个基本与自己平级的神祇为自己献出生命,能有那么容易吗?
天神能做到,那是因为他蓄谋已久,在兄长对他尚不设防的青年时代便开始为控制对方做准备了。
然而,明明是这么苛刻的条件,夜神却真的具备了,他身为凡人的时候并无子嗣,却在成神后获得了一个几乎可称作“奇迹”的神子。、
墨觉是在身为神祇的父母教养下长大的,要从小给他灌输“为父牺牲”这样的观念,想来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无论是珀和章闲,还是当事人墨觉,确实都猜测过夜神或许就是要用神子墨觉作为踏脚石,登上至高神之位。
但是他们错了,夜神并没有那么做。
“我带你前来,只是觉得,若我能成功,那见证者应当是你,我儿。”夜神轻声说道:“结果,我失败了。”
“让塞娅失望了那么多次,最后,我还是没能翻盘啊。”他自嘲地笑道。
繁星之神墨觉低头勉强露出了笑容:“不,已经够了,父亲。”
“……对不起,父亲。”
☆、新生的神祇
墨觉曾看到过母亲偷偷珍藏多年的影像,年轻时、尚未踏入神境时的夜神,也曾是个憎恶无意义斗争,志愿匡扶世道,守卫弱者的抗争者。
但通往理想的路途实在太过艰难,他不得不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不得不牺牲曾经珍视至极的东西,一切仿佛都变质了。
但若他仍是当初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单纯少年,大约早就葬身在战争的倾轧之中了吧。
而如今结局即将到来,他却有了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最后,他对墨觉说:“我儿啊,是与塞娅将你生下绝非为了得到天理。要记住,你不是什么‘神子’。”
——“你只是繁星之神墨觉。”
他最后看了一眼因珀,对墨觉说:“保护好自己。”
他的身影最终如泡沫消逝,残余的力量大部分回归了天理,小部分转移到了血脉相连的墨觉体内。
墨觉起身,向因珀二人颔首致意,道:“从今以后,我就是夜神。”
因珀微微挑眉:“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不就是他遗言的含义吗?”
“这并非盲从,而是继承,我会继承他的初衷与意志,”墨觉说道:“你不是想要那至高神的位置吗?”
——“那就让夜神,在此见证你的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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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历727年4月7日,正是暖春时节,黎明时刻的天穹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将地面上每一颗晨露都映照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