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么多,徐幼薇还用刀捅过人,她哪里认不出这是血。
楚淮不知徐幼薇怎么了,怎么突然愣住。
楚淮道:“幼薇?”
徐幼薇把面放下,她问:“……你受伤了?皇上罚你了?”
楚淮下意识往身后看,他道:“一点小伤,习武之人,哪儿能不受点伤,你别担心。”
挨了鞭子而已,鞭子蘸了盐水,不容易好,但伤真的不重。
比起徐燕舟受过的伤,不算什么。
徐幼薇道:“你自己不放心上,你等着我放心上?楚淮,你就说一声让我帮忙抹点药,怎么了!”
楚淮眨眨眼:“这,不好……”
怎么可以,这怎么行,但是……楚淮想。
楚淮道:“那幼薇你帮我抹点药。”
楚淮后背伤痕交错,抹了金疮药,血总算止住了。
可是面也凉了,也坨了。
徐幼薇想再去煮一碗,楚淮道:“我就吃这碗,再煮的都不是这碗了。”
徐幼薇坐在楚淮旁边,“那你慢慢吃,不够的话我再去煮。”
碗大,面也多,放的时间长,到后面越吃越多。
楚淮把面吃完,也饱了。
他道:“很好吃。”
徐幼薇道:“我嫂子活的面煮的浇头,当然好吃了,等明早你就知道了,还有更好吃的。”
两人离得近,咫尺之间,楚淮就在她眼前,眼睫长得很。
徐幼薇别开头,她站起来,想把碗端出去,可是坐的时间长,脚都麻了,刚站起来就要摔下去。
往后摔那要摔地上,徐幼薇直直往楚淮怀里扑。
电光火石之间,徐幼薇亲到了楚淮的脸。
倘若楚淮偏过头,两人唇就能对上,但是楚淮一动不敢动。
徐幼薇扶着楚淮的手臂站稳,然后俯下身亲了楚淮嘴唇一下。
一触即分。
徐幼薇道:“你歇着吧。”
徐幼薇端着碗小跑出去,她心嘭嘭直跳,脸上也热得很,她胆子真是太大了。
“呼……”
徐幼薇空出一只手扇了扇风,等脸不那么热了才去厨房。
厨房没人,顾妙去了地牢。
自打朱雀卫出去后,地牢就安静了许多,从前抓的五个人每天安安分分发豆芽,每天都能吃到肉。
但顾承霖苏蕴之福禄三个人,扔进地牢之后一人泼了一瓢冷水。
二月初的水,冰凉刺骨,三个人一下就惊醒了。
顾承霖苏蕴之本来已经晕过去了,结果一瓢凉水,人冻的直哆嗦。
哆嗦了几下,三人开始看自己身在何处,他们认识楚淮,更认识徐燕舟。
顾承霖双目瞪大,“徐燕舟!顾妙……刘伟湛……你们!这儿是云城!”
苏蕴之嘴唇抖了抖,面色惨白,反倒是福禄,比这两个人镇定得多。
福禄把脸上的水擦了擦,叱道:“乱臣贼子!”
顾妙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桶里的水全泼过去,福禄呛的咳了两声,眼中满是恨意,“乱臣贼子!就是杀了我也是……”
福禄喘了两口气道:“你们挟持朝廷命官,意图谋反,名不正言不顺!要想活命,立刻放了我们,向皇上请罪,皇上仁心,兴许会当你们一条生路……”
福禄一边说,身体一边抖,抖的厉害。
一方面是冷的,另一方面是怕的,他怕徐燕舟杀了他。
顾承霖苏蕴之年纪大了,今年都快六十岁了,颠簸了一路,除了吃饭的时候手是松开的,其余的时候都是绑着的。
而且越是挣扎,绑的就越紧,有时候手上都勒出一条青痕。
顾承霖和苏蕴之惜命,顾承霖道:“徐燕舟,我知道你被流放心有不甘,但这与我们无关,你放了我们……”
徐燕舟看顾承霖的目光尤其冰冷,他道:“真的无关吗。”
“徐家出事当真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徐燕舟不解地看着顾承霖,“倘若真的无关,那为什么大婚当日,嫁进徐家的是顾妙,而婚书上的人是顾玥。”
顾承霖被问住了,他也无话可答。
那时候婚期将至,就差半个多月,他的女儿在家里绣嫁衣,全府上下都在准备顾玥的婚事。
嫁妆,喜娘,梳头嬷嬷……
顾承霖满意徐燕舟这个女婿,又喜欢顾玥这个嫡女,所以嫁妆比别的女儿多了五成。
顾承霖是盼着两人婚后和睦,琴瑟和鸣。
那可是徐燕舟啊,年纪轻轻的大将军,护着西北,以后前途无量,保不齐日后封侯封王。
可是,皇上秘密召他进宫,说徐燕舟有异心。
皇上看在他这几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让他毁了这桩婚事,以免他女儿跌入苦海。
顾承霖该怎么应,这门婚事老早就定下了,很多百姓都知道,他突然悔婚,百姓怎么看靖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