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好面子,但是当要面子会带来过大的损失时,她也知道该怎么抉择。姜之梧的话刚好也算是梯子,她正准备顺坡下,就见阮司已经往大门去了。
阮司两手空空出门,不像是要搬出去的样子,姜母也就松了口气。
也正好,不用再吵了,再争执下去万一急跳墙了就没法子了。
听到开门关门声,姜母叹了口气,往后微倒靠到了沙发上。
姜之梧抿了抿唇,做出小心翼翼的姿态,开口道:“妈妈,小野哥哥今天好不对劲儿啊,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姜野沉默内敛,脾气也好欺负,很少与人争执。如果起了矛盾,隐忍和忽略是常态。就像高三那一年里,再怎么被人欺辱,也没见他真跟谁动过手。哪怕是之前被逼着联姻,姜野也只是固执地不肯点头,没有说过其他话。
姜之梧之前一直很看不上姜野的性格,甚至于暗暗庆幸自己没被养成他那个样子。
而今天,姜野整个人大变样,跟被夺了舍似的。倒是和名字里的“野”字有了那么点干系。
正常情况下倒不会有人想到什么非自然因素,姜之梧也只是觉得姜野可能是被刺激惨了,以前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而受刺激之后,姜野现在的状态,让姜之梧有点忌惮。
姜母揉了揉太阳穴,也说:“大概是联姻这件事把他刺激到了,之前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见人,谁知道他在折腾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倔起来真是气得人头疼。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排斥联姻,唐家那儿子是腿不好,配你我是不乐意的,但是配他姜野怎么了,要不是人家腿不好,还轮得上他……”
姜母自己就是联姻的,姜母的父母也是联姻结的婚,她不觉得联姻有什么问题,门第观念也很深。
姜之梧乖乖巧巧的替姜母按摩头部,并没有再插嘴。
阮司从姜家出来,用手机软件打了个去学校的车,然后沿着路慢悠悠地走。
很快就有车主接了单、给阮司来了电话,说他就在附近,问阮司的具体位置。
上了车之后,阮司靠着窗往外看,视野里是完全陌生的一座城市。
街道、人群、车流,虽然陌生,但都很真实。
阮司呼出一口气。
算了,多愁善感哪是他的风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反正也没其他路可选,纠结个鬼。
“同学,你想到哪个门下啊?”到学校那一块儿的时候,司机开口问道。
阮司想了想:“去南校门吧,那边可以把车开进去。”
司机有点犹豫:“开进去啊……同学你应该也知道,你们学校里面最不好掉头。再说了,这开进去还要多花钱,何必呢。”
阮司眯着眼笑:“没事儿,叔,咱不差那几块钱。再说我看您这一路开得多稳啊,车技一流的,学校里掉个头算什么,您说是不是?”
司机大叔顿时乐了,点点头说:“大学生就是会说话,有眼力劲儿!别的不说,你叔我这车技那是十年驾龄锻炼出来的……成,叔给你开进去。”
“好嘞,谢谢叔叔。”阮司往后一靠倒回了椅背上。
这也不是他懒,正常情况下能坐车谁还乐意走路,又不是特意锻炼来的,阮司也没有心情走在校园里欣赏所谓的风景。
然而事实告诉阮司,有时候越不想做的事,越避不开。
平时学校里畅通无阻,外来的车可以直接开到宿舍楼底下,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活动,路都封了起来,车子开进学校没走两百米就被迫停了下来。
司机扭头看阮司:“同学你也看见了啊,不是叔说话不算,只能到这儿了。”
阮司伸了个懒腰:“行,就到这儿吧,刚好外面就是食堂,我正好去吃饭。”
在姜家吃了两根香蕉垫了垫胃,又把姜母和姜之梧气了一通,阮司从姜家出来之后神清气爽,除了喉咙还是有点没恢复过来之外,肚子不饿了头也不晕了。直到现在看到食堂,阮司才觉得先前吃的那两根香蕉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比起到宿舍安顿下来然后睡一觉,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还是排在前面的。
下了车,阮司先在手机上把车费给付了,然后抬脚往食堂里走。
站在食堂里面了,阮司才想起来——他没带学生卡。
身上只有手机和钱包,至于学生卡,阮司在原主的记忆里挖了挖,琢磨着大概是留在姜家那个房间里了。
虽然大学强制要求住宿,但是因为没有门禁和宿舍检查,学校离姜家又不算远,所以原主一直是住在姜家的。
阮司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除了学生卡之外,学生证之类的证件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