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为什么这么贪图小便宜。眼眶深红，陷入自责。那个该死的孔正道！

办公室中，秦军勇一拍桌子，眼睛红得像牛眼睛，“吴白胡闹什么！””

吴白的态度很坚决，“队长不去的话，我自己也会去的。”

秦军勇脸上涌向一片片的为难，“吴白啊，好弟弟，别乱来，明天人家江家就要去了。你现在领着过去干嘛？”

吴白面无表情，“秦哥，你我心知肚明，这次的事件，疑点重重。”

秦军勇烦得要命，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的文件一下子全部拂去。

“我知道事件多，压力大，疑点多，人手少，累了，想休息！我知道！能不能别给我找麻烦了，能不能！”这些天，所有的人都来找他。都来朝着他抱怨，妻子孩子的生活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同事、朋友、家人、媒体……每个人都有一大堆的破事往他的脑袋里钻。

吴白知道，秦军勇是在发泄，他静静站在桌子前。

良久，秦军勇露出个苦笑，“不好意思啊，小白。是哥太……太……”他不知说什么，双手颤抖着。吴白走近默默拍了拍秦军勇的肩膀，“哥，没事。”

男人之间的友谊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个拍肩便就足够。

秦军勇抬头——“走吧。破例一次，咱们悄悄的！管他吗的处分呢。大不了不当了。”

吴白淡淡道，“好。”

……

傅璟年的家中，穆萨和池小鱼站在客厅里向傅璟年说明情况，“现在我们要去存尸地那边，婴尸可能会尸变。”

傅璟年先是听说了自己的妈妈被鬼缠身，如今又是听说了婴尸的事情，一时间有点绷不住脸，“那我……我咋办啊。我哥加班，我爸在医院……”

穆萨看着阴气缭绕却稳定的傅佩佩房间，问道，“你妈进食还正常吗？”

傅璟年点点头，“傍晚时分，下楼吃了一碗面。”

“只要还在进食，那就好。你今晚先去同学家里住吧，我们回来之后就帮你妈。”穆萨答。

傅璟年担忧地看着池小鱼，“她也要去？她能干嘛？”

穆萨却是笑笑，揽着池小鱼的肩膀，“我们小鱼啊，用处可大了。别看这样弱不禁风的。”

一时间傅璟年立刻对池小鱼的想法改观，眼中染上几分敬意。

待到穆萨和池小鱼离去之后，傅璟年立刻拨通一个电话，“高弘亮，今晚我来你家睡吧！”

开始

警局的后门，池小鱼和‘透明的’穆萨早早地等着吴白他们驱车出来。

今晚上的月明星稀，阵阵凉风轻轻吹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柳城特有的幽静之美在这一刻得到凸显，浩瀚天空黑得透顶，但还是可以望见几丝随风而过的白云。他们在警局后边的巷子里，靠着一棵大树静静等待，树上有一个鸟窝。鸟妈妈和小鸟都在窝里安睡，穆萨抬头望着露出个温柔的笑。

池小鱼看着他的侧脸，那轮廓分明，在黑暗中描摹出一条流畅鲜明的银边。原来这就是光的样子，池小鱼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从里头出来三个人，已经换上了普通便衣，甚至十分陈旧。

穆萨静静道，“他们来了。”

池小鱼听见细细的脚步声慢慢放大，轻轻嗯。

吴白瞧见池小鱼，快速将她拉进一辆简陋的便车中，看起来快要报废了一样。一进去便是一股子浓烈的汽油味。

秦军勇正在驾驶座上，问道，“准备好了没？”

众人皆道，“好了。”

孔学义见到池小鱼现在这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由得鼻头一酸，却没有说话。他的手铐脚镣已经被去掉了，池小鱼听得出来，有没有戴的响动很不一样。

池小鱼见师父并没有说话，自己便先问，“师父，你还好吗？”

哪知孔学义像是被戳穿了泪腺，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噗……

在座的人都笑了，孔学义哭起来为什么像猪叫。秦军勇先笑着，“孔叔，咱们早点查清楚，早一点还你清白。”

吴白笑了一霎，便收住了，心中始终放松不了。

孔学义却哭个没完，穆萨巴不得离他在远一点，眼泪是穆萨害怕的东西。池小鱼抱住自家的师父，安慰他道，“师父乖，以后别随便背叛我。有报应的，因为我可是被天使保护的人哪。”

穆萨一怔，这是什么……

秦军勇笑着说，“小鱼很像我女儿，我女儿也是常常说，天使会保护她的，真是天真得可爱。”

池小鱼悄悄在心中非议，‘这可不是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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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尸体的地方正是在靠近滨城的边界，林场下面有很大的一块空地，荒郊野岭最适合做殡仪馆。由于在边陲地区，就算开车走小路也还是要整整一个小时。窗外的树影裹着黑色飞速倒退，侠客一般飞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