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91)+番外
潇湘将证据呈上,难得礼字长老没有怪罪潇湘偷闯他人屋舍。看过证据,元琛长老第一个不乐意,他从小看着钟离笙长大,几乎视如己出,自家的好苗子,怎么能跟这等来路不明,且手段阴狠的女子在一起?
此事一出,对殷若的风评急转直下。
得知此事后,钟离笙非但不远离殷若将她赶走,反倒出面担保,把殷若的东西给要了回去,气坏了潇湘。
临走前,潇湘气急败坏叫住钟离笙:“你当真喜欢她?就连她的底细都不清楚,你就敢把人往自家带!”
“若儿就是若儿,她说她不会,我就信她。”
钟离笙淡淡道:“若潇湘师姐执意与若儿过不去,就休怪离笙再不念同门之谊。”
潇湘听罢,几乎把一口牙都咬碎……却又无可奈何。
钟离笙因此备受同门及长老的刁难,但他从不与殷若提起。
钟离笙想让她快乐些,她本就该活得无拘无束。
荒诛阙。
寝卧里,漫天帷帐如雾气如幕布。一女子侧卧,边上站着两人,一人身着月白衣衫,另一人衣裳火红似血。
此时的夜倾,还没有被称作夜杀。
君玖与菱儿才去烟渚畔执行任务,任务失败身受重伤未愈归来,就连夜倾,也受了不小的波及。
此时,已与菱儿先前告知的两日过去了许久。
杳嫣慵懒的道:“若儿有多久不曾回阙了?”
“回师尊,已有一月整。”君玖道,“小师妹是个孩子脾气,还望师尊不要计较。”
杳嫣曾是风尘场所的招牌,那些年间沾染了些习惯,而后却不愿改了。
她常戏称自己为妾,并以此为乐。
“妾懂,你也不必为她开脱。”杳嫣勾唇一笑,媚眼如丝,“不过她这小孩子脾气,可已经发作到隐门去了。”
君玖诧然:“隐门?”
杳嫣道:“既是先前菱儿情报出错,阿玖当如何补救于我?”
君玖默了一瞬:“师尊有何吩咐,直说就是。”
“哎呀。”那酥软的声音拖长了调子,玉掌托腮,“阿玖可真是长大了。”那嗓音危险冰凉而又甜蜜,缓缓流淌,“喏,将‘断魂’拿去。”
她将纤手一托,其上便是一支瓷瓶。
君玖听闻“断魂”二字就是心上一紧,他急道:“师尊,这不可,小师妹或是玩心大了些,但定不可能做出有损荒诛阙的事情来。”
杳嫣挑眉:“哦?那依你看,应如何?”
君玖沉着低头答复:“就由我去把若儿接回来,再作惩戒……”
杳嫣忽而又似听闻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乐不可□□要是若儿不肯回,又该如何?不如就由你替她受了这小惩戒?”
她终于收回瓷瓶。
“徒儿领命。”君玖紧绷着脸,煞白的面容上冷汗直冒,行礼之后快速退出房间。
全程,夜倾默不作声。
而另一边,殷若虽随钟离笙回了隐门,但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她曾以为跟着喜欢的人,她就会快乐。
可是阿离不快乐。
那日钟离笙把她行李里的东西要来之后,就不知道整日在忙些什么,他的日程好像总是很满的,直到每日入了夜才抽出时间见她。
阿离看起来很累,满是疲惫,却还要陪着她说话。一次说好要陪自己弹琴,弹到一半却睡着了。
阿离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跟她说。
不知何时起,从他的身上能闻见淡淡的酒气,阿离开始喝酒了。
殷若不知道的,因他带自己回来,他的身上就要担下无数责难。
更何况,她身份不明,满身毒物……又来自荒诛阙。
殷若叫来少越,同他一起扶钟离笙回房。她忽而心起了一个念头,或许她该主动离开,少给他添些麻烦。
于是一日入夜,殷若听闻钟离笙回房睡下了,就早早收拾好了行礼,带着他送的小拨浪鼓,在桌上留下几句字条就离开了。
没等殷若走出几条街,被钟离笙从后头追了上来。
他道:“若儿当真要回去了?好,我送你回去。”
殷若百般推辞。
钟离笙站在面前,深深将她印在眼中:“若儿,你信不过我。”
“……不是这样的。”她连解释都变得无力起来,殷若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她确是至今还有事瞒着他,殷若不肯说自己的出生、门派……也不肯交代师尊名讳。
可她善毒、养蛊,又与血煞颇有渊源。
以钟离笙的猜测,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他不过是等着若儿亲口告诉他。
殷若始终不愿说出口,目光躲闪:“我怕我说出来,阿离就会看不起我……甚至讨厌我。”
钟离笙靠在殷若身边,轻声抚慰:“我不会,若儿,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