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与玉(119)+番外
切,有个好出身便能横着爬人头顶啊!
有她箩儿在,绝对不许她的小椿姐受这档子委屈。
她不知道的是,闻人椿早就生了给霍钰做妾的念头。哪怕霍钰一个字都没讲过,她也愈发晓得,就算不是许还琼也会有旁的人给他做大娘子。
毕竟放眼明州城,要博个出彩地位,谁还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娘子呢。
而她嘛,莫要说背景如何了,连爹娘族亲都是没有的。
万千思绪被街上出殡的人扰得更乱。
那一个“霍”字写在白色麻布上,触目惊心。
“大娘可知这是哪一家的?”闻人椿一边问,一边起了寒颤。
“是霍府。哦,不是新起炉灶的那位,是老霍府,就是那个瘸腿大儿子的。哦,听说如今小儿子也是拄拐杖的……”大娘扯得远了些。
闻人椿瞧着随行祭品,在此刻聪明得有些过分,她直截了当地问:“可是霍大少爷的儿子夭折了?”
“是啊,你怎么也知道的啊。听我一个在老霍府当差的亲戚讲,是被什么人拿刀惊着,寒热半月不退,就这么走了。你听说的是什么啊?”
“喂,喂!你套我话呢!跑什么啊!”
闻人椿也不晓得自己在跑什么,就跟身后追着那个小孩子的亡灵一般,拼了命地往前跑。
“小椿姑娘。”又是陈隽。
他常年习武,身材高阔,闻人椿绕不过去。
“可是有事发生?”他知道多嘴,却还是厚脸皮地问了出来。方才在人群中看见她,他本来只想远远望着,却见闻人椿忽地煞白脸色,于是一双脚便自己追了上来。
闻人椿此刻不怎么想同人说话,低着头说了声“没事”,又说“我回府里还有事”。
“那与你无关!”他迈开步子,又堵了去路。
“你什么都不知道。”
“霍先生同我讲过的,我知道。”陈隽说了谎,可他见不得闻人椿这幅自我愧疚的模样,更见不得她把什么心事都藏在自己心里。
她以为自己是多精明的戏子,每日沉于账本,抹去心绪一丝不苟,却是连箩儿和他都瞧出她的重重心思。
“我……是不是我把这个孩子给害死了。”闻人椿犹记得它的分量,不是很重,抱起来像个顶软顶软的棉花枕头。
它的脸蛋很娇嫩,出娘胎虽然时日不多,眉毛却粗得很。
可因为她,它这一世结束得太早。
“小椿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用刀子捅了它的!”
“那定然是被逼迫的!你这样温顺,不是受了胁迫怎么会出此下策。”
闻人椿有些恍惚,她不记得旁人是如何胁迫她的,只记得孩子的血流到了她的手上,温温的,她却没有因此想要收手。
“你没有捅它的要害,对不对?”
“我没有,我没有。”闻人椿总算回了点神,停不下地摇头,“我不是要它死,我只是要霍钟住手,我只是想帮霍钰救出还琼姑娘。我,我不想要无辜的人枉死啊!”她最知道性命的重要了,她怎么会害死人呢。
第55章 要害
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府, 纵使陈隽劝慰一路,闻人椿始终心有戚戚。
“麻烦姑娘好好照顾她。”
“好的。”
闻人椿记得这么一段话,却不记得自己为何要从后门入府。
“发生何事了?”晚风习习让她得以清醒。
小梨抿了抿嘴唇, 话语中有几分遮掩:“主君吩咐了,说正厅有客, 椿姑娘不便相见。”
“什么客?”闻人椿心头闪过一个名字,但又立马否决。纵使霍钟要发疯, 也不会挑亲生子出殡之日吧。
不过她还是确认了一声:“应当不是主君的大哥吧。”
“不是不是。”
那会是谁, 谁又是她见不得的。
闻人椿一路眉头皱紧, 瞧得小梨心中忐忑不平。她阅历浅, 但也知道椿姑娘与主君之间有了些爱慕以外的东西。
不过她仍是看好两人间真情的。不然今日有人送喜服来,主君怎会笑得那般无拘束。
喜服惹眼, 闻人椿一进屋便瞧见了,一红一绿,交相呼应。
那绿似春日时分铺开满地的草, 软绵绵, 暖烘烘, 天上金光闪烁其间;那红则红得稳妥缱绻, 如煮了许久的浓郁红豆羹, 轻轻一抿, 蜜意化在心口。
什么忧愁思虑都可暂且散去。
小梨心喜,这二人唇角笑容一毫不差, 分明是郎情妾意,急不可耐,看来府上阴云很快就要散去。
闻人椿小心翼翼地将喜服展开。老裁缝讲过,这喜服料子的质量非同一般,要有十二万分的细心, 便是指甲糙了些都能将其扯出丝来。她可不要这喜服出什么差错,白触霉头。
先是瞧了霍钰的那身红袍子,那老裁缝果真是城中名匠,心思独到,技艺了得,光瞧个板式便能想到霍钰身着它时的俊美英朗。